朱符逃离官军大营的事,丝毫没有掀起波澜。
不知是朱儁装作不知,还是故意为之。
反正,当皇甫郦前去调查的时候,朱符营中,已经人去帐空。
但皇甫坚寿心中清楚,这件事远远没有结束。
尽管朝廷三天两头大赦天下,但今岁朝廷明确表示,参与蛾贼动乱的人,不在赦免的行列。
“兄长就这般放朱符走了?”
皇甫郦跟随孙坚立了芝麻大的功劳后,这次升为军侯又回到皇甫坚寿的麾下,筹备覆灭波才的事宜。
“阿郦莫不是在说笑?”
皇甫坚寿握住了自己的手腕,道:“孔夫子都说,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不论他有什么想法,那可是要害我,怎会就如此轻易放他走呢?”
说到这里,皇甫坚寿神色间带上了几分笑意。
“孙文台执意报恩,更是行动在先,我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陈王当时在我军中,受朱符所累,后来更是被他捕获,还勾连陈国的国相,安能咽下这口气?自然是会处理此事的。”
“原来如此。”
说到底,皇甫坚寿之所以不能当下动怒,在中军大帐公然掀开此事,无非便是因为朱儁本人的右中郎将罢了!
汉末虽乱,但此时此刻,天下大势依旧牢牢的掌握在汉廷的手中,他想要杀一位中郎将的嫡子,无论如何都是要走政治程序的!
否则,便是被统治阶级不容!
而东汉的政治,人治远大于法治。
用脚后跟想也知道,即便他公然道出此事,但朱儁的人脉和威望,只会使死刑转为流放,流放转为赦免,反倒生出更大的祸患。
还不如暗地里告诉老爹,然后派人去做,最后推在蛾贼的头上!
所谓的陈王刘宠,只不过是个明面上吸引注意的罢了。
而朱符的逃遁,恰好给了皇甫坚寿这个机会。
想想,外出的李利也是时候返回了。
……
五月的下旬天气晴朗,官军们在陈国,汝南一带的扫尾工作,更是如火如荼。
皇甫坚寿腿上有伤,行动虽有不便,但皇甫郦暂代他亲自领兵,短短的几日,便追上了波才,这位给官军带来了不少麻烦的渠帅,终究是山穷水尽,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话说,如今停留在豫州的官军,已经达到了五万之数,波才,彭脱,均已经伏诛。
皇甫嵩重新整顿人马,接下来自然是往北往东,途径兖州,进入冀州,参与到对张角的合战中去。
豫州的战争,他如今作为统帅,自然大方面的功劳都要落在他的头上,而在他之下,最亮眼的,自然是他的独子,以及洛中来的曹阿瞒。
表功,然后请赏,这都是按照惯例,走流程。
不过几家欢喜,几家忧。
朱儁的日子,愈发凄苦。
历史上,汝南陈国的贼寇剿灭之后,皇甫嵩亲自给朱儁极力请功,朝廷才没有追究他在长社的罪责,并且还给朱儁进爵西乡侯。
但眼下哪怕皇甫嵩再顾全大局,对方长子的所作所为,便是有天大的功劳,在朝廷大事的面前,都显得无足轻重。
因此,皇甫嵩整顿兵马的时候,朱儁不得不拉下颜面,来求取一些人马,试图走南阳,配合地方军,击破自称“神上使”的张曼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