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君!这是为何?”
那看起来行将就木的于吉两手轻轻一推,居然把纪灵挣开,旋即发问。
坚寿并不答话,孙坚连忙赶上,两个军中大汉,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这于吉捉住。
“带下去,严加看管!”
皇甫坚寿看着脸色已经有些煞白的阎忠,这才缓缓开口,询问道:
“阎公早就闻名凉州,今日来我军中,是为何故?”
阎忠目有惧意,心中懊悔不已。
堂堂皇甫家的嫡子,毫无清流做派,不闻不问,上来就抓走了于吉,这让半只脚已经踩在鬼门关的老头,心中满是悔意。
“并……无要事,只不过与贾文和许久未见,他乡相逢,难免有些亲切。”
在坚寿的心中,此人摇唇鼓舌,四处煽动,已经是个死人了。
无论如何,他是定然不会放任阎忠回到凉州,参与到羌乱之中。
只不过杀名士,在这个时代不仅后果很严重,而且很容易不详……
想要打着为名士报仇来扬名的游侠儿,数不胜数。
所以,坚寿在等,等一个通报皇甫嵩的亲信回来。
他要拿到阎忠劝皇甫嵩图谋不轨的证据,才好光明正大的把这人干掉!
见阎忠已经有些乱了方寸,坚寿心中暗自鄙夷,就这样的胆量,也敢劝别人行改天换地的大事?
只怕斧钺加身,这阎忠便能够把祖宗都忘了!
“我看并不见得,此番下曲阳之战,贾诩名声不显,如非刻意,汝安能寻到我这军营重地中来?”
“阎公,我尊你一声为公,可莫要真以为我年幼可欺啊。”
听到这话,贾诩心中先是咯噔一下,有心切割自己和阎忠的关系,又看到皇甫坚寿的视线都放在阎忠身上,才情知自己是受了牵连,便继续沉默。
实际上,阎忠此时才是真正的有苦说不出。
有汉四百载,反贼闹到黄巾这样的份上,那是蝎子拉屎——独一份!
这乃是前无古人的大串联,大动向,光是大汉的十三州,就有八州之地,同时响应!
寻常的叛乱,前后不过千人,万人,便已经足以让一两千石,飞黄腾达。
而太平教此番行动,足足有数十万人!
即便豫州,冀州黄巾皆已平定,但此时天下,在朝廷无法触及的许多地方,都潜伏着太平教的信徒,以及借着太平教名头起事的人!
这样大的动荡,莫说他一个凉州的名士,便是稍微有些见识的土包子,也应该知道,大汉天数,已经到了动摇的地步!
天时有变,神器更易,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
秦失其鹿,然后方有赤帝子斩白帝子,如今大汉之鼎摇摇欲坠,朝廷的所有精锐,又全部握在皇甫嵩的手中!
就算是个圣明君主,也会因为军权的旁落,以及功高震主,对皇甫嵩有所忌惮才是!
更何况,刘宏此人,压根称不上圣明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