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的行李很少,几套衣服,一杆长枪,外加一些书和零碎东西。
多日未见,努力提升自己的黄亮同样如此,一个包袱,一把刀,就是他所有的行李。
紫藤居内,李云看着清减了一些的黄亮,拍拍他肩膀。
“很辛苦吧?”
黄亮闻言,眼眶都差点红了。
归来李云没有第一时间问他学得多少本领,而是语气关心问他是否辛苦。
这种感觉,让他很陌生的同时,心也暖暖的。
“不辛苦,公子,我这几个月,已经学全了所有字,虽然做不了诗,也写不了文章,但写个信没问题,还有我还跟张元他们学了如何潜伏,布置陷阱,制作毒药……”
黄亮激动的说着自己学会的东西,有一种孩子向父母炫耀的既视感。
但明明他的年龄,做李云父亲绰绰有余。
就在两人背了包袱,准备离开时,吴玖来了。
“吴伯,是林伯父有什么交代吗?”
昨日林如海已经将写给林黛玉的信交给了他,还有一些到了神京后,要特别注意的嘱托。
“公子,老爷吩咐,派一些人随您一起入京,老奴点了二十人,由张元领队,他们会先行入京,为公子打点,等公子入京后,他们自会去找公子汇合。”
“吴伯,替我谢谢林伯父,也谢谢你。”
“公子言重,您救了老爷的命,对老奴而言,这是天大的恩情,且这还是老爷吩咐,与老奴无关。”
心知无法扭转吴玖想法,李云没再做无用功,抱拳一礼,和黄亮一同离开。
吴玖为他们准备了两匹好马。
晨钟鸣,城门开。
一声长嘶,马蹄踏碎冰雪,迎着朝阳,两道迅影一前一后,消失在地平线下。
…
…
新年刚过,薛家二房宅邸,却是毫无喜气,一片惨淡。
侧门处,薛蝌刚送走日常前来诊脉的大夫,一张脸几乎皱成一团。
好半天才平复心情,又去后院给母亲请安,胞妹薛宝琴也在一旁陪侍。
薛蝌入内,恭敬跪安,薛母眼眸通红问道:“蝌儿,你父亲他可好些了?大夫怎么说?”
薛蝌闻言强忍悲痛,宽慰道:“老样子,大夫说吃药调养着,熬过这个冬日就好了。”
薛文已经病得不能下床,情况危在旦夕。
这时候说什么很快能好,那是将人当傻子哄。
所以薛蝌只能说病情没有恶化,熬过寒冷的冬日就大概率能再活一年。
薛母本身身体就不好,有严重的痰疾,薛文倒下,近些日子强撑,思维迟缓,听了薛蝌的话,安心了一些。
这一放松下来,顿时困意上来,便让薛宝琴扶她入屋歇息。
她不知道薛宝琴玲珑心思,一眼就看穿了薛蝌的伪装,袖里拽着手帕的手,指节发白。
送了薛母后,薛宝琴立刻找到了在薛文病房旁屋内叹气落泪的薛蝌。
再如何坚强,他此刻也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少年。
“妹妹,你怎么来了?”
薛宝琴推门而入,薛蝌见状,赶忙偏头擦去脸上泪痕。
“哥哥,爹……是不是不大好?”
薛蝌闻言,强忍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捂脸不语。
薛宝琴眼眶顿时也红了,大颗大颗的泪水滑落脸颊。
“妹妹,娘身体不好,你可千万不要让她看出端倪。”
“我省得,可纸终究包不住火。”
“能瞒一日是一日。”
就在兄妹俩黯然神伤之际,在薛蝌身边长期伺候的长随声音突然在外响起。
“薛大爷,李公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