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你强势霸道,贾家一门二公的底蕴也不是泥捏的,就怕你递上软刀子,把她们的退路都堵死了。
这位端王殿下,是打算一棍子把宁国公府打得半死,立起威信,警诫那些拖欠内务府银子的勋贵们。
为今之计,便是将内务府的欠款补上,以免那位端王殿下借此发挥,消弭祸端。
贾母怒喝道:“老婆子的话是不管用了。”
贾珍闻言面上现着不自然之色,说道:“老太太明鉴,府里真没有这么多银子,要不请那端王再通融通融。”
贾母挑了挑眉,看向贾珍的目光愈发的阴沉起来,什么通融不通融的,就凭这日这架势,怎么通融的了。
呵,这贾珍是穷奢极欲的生活过惯了,脑子里全是花花肠肠,真当皇家的人都是傻子,看不出来这是敷衍。
贾母有预感,要是照贾珍的话去做,那位端王殿下绝对会以雷霆之势对宁国公府发难。
念及此处,贾母冷声喝道:“老婆子告诉你,你不论用什么办法,是典当库里的珍宝也好,变卖家产也罢,卖了你满府的小妾,老婆子都不管,总之三天之内,你凑齐银子还了去。”
东府那么大的家业,即便没有现银,但值钱的物件不少,真要凑齐三万多两银子,也不在话下。
贾珍闻言面色一变,沉着脸道:“老太太这不是逼我去死。”
诚然,贾母是她的长辈不错,但让他这般变卖家产,这不是要他的命。
贾母见贾珍居然如此顶撞于她,心里的火气更甚,冷声道:“老婆子人微言轻,管束不住你,也罢,凤丫头,准备车架,老婆子这就去“玄真庙”问问,怎么养出了这么个混账东西,东府迟早让他败个干净。”
一听这话,贾珍神色大变,忙道:“老太太言重了,我这就回去筹银子,保证三日后去内务府缴清欠款。”
“玄真庙”,那是贾珍他老子贾敬修道的道观。
在“孝道大于天”的封建社会,老子对儿子有天然的压制,就如同贾珍对待贾蓉一般,任由他如何羞辱,那贾蓉都不敢明面上起反抗之心。
换而言之,对于贾珍也是一般,但凡贾敬出面,他立马就得缩脖子乖乖听训,贾母这一去,自己非得脱一层皮。
贾母冷哼一声,喝道:“还不滚回去,三日后还不上银子,老婆子请你老子来。”
这混账东西,她还治不了。
贾珍闻言,一脸悻悻然的离开,心中既是满心的怒火,又颇显无奈、心疼,没办法了,自己非得割肉。
只是在贾珍正欲离开之际,贾政忽而出声提醒道:“珍哥儿,还有那位公公的汤药费,你可要斟酌着赔。”
端王殿下的意思可不仅仅是缴清内务府欠款,还有那位公公的汤药费。
贾母闻言,轻轻点了点头,心中计较片刻,拍板道:“珍哥儿,另准备五千两银子赔偿给那位公公。”
赔偿汤药费,这是消弭殴打内务府公公的祸患,马虎不得,为避免这混账东西阳奉阴违,贾母便直接命令起来。
需知那些公公可是小心眼的很,若是不让他们满意,十有八九会憋着坏。
哎,没办法,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就是这个道理。
贾珍:“.......”
缴纳内务府欠款不说,还得另赔偿五千两,你以为这五千两是小数目。
只是面对“气势汹汹”的贾母,此时的贾珍也无话可说,沉着脸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去。
待贾珍离开,凤姐儿便忙上前,纤纤素手轻轻拍着贾母背部,顺气道:“老祖宗,珍大哥都去筹银子了,还了内务府的债,想来也没事了,您老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了不得。”
先前凤姐儿一直听着,也没想到那贾珍居然从内务府借了三万多两银子花销。
贾母冷哼一声,心头的火气消散了几许。
如今宁国公府配合那端王缴纳内务府的欠款,总不至于再对宁国公府动手,即便是动手,那也伤不到宁国公府的根基。
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贾母瞧见堂下贾政那不自然的神色,心下一顿,问道:“政儿,还有什么事?”
贾政面色顿了顿,抬眸看了一眼贾母,轻声禀道:“回母亲的话,端王殿下那儿说了,兄长也从内务府借了银子,足足有两万两白银。”
随着贾政的话音落下,堂内顿时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