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廊檐下。
贾政面色激动的看着眼前玉容丰润,眉眼温宁的贾元春,暗道先前就觉得这女官眼熟,原是自家多年未见的大女儿啊!
有心父女团聚,然而想起身处宫城,嘴唇哆嗦一下,终是按捺住了。
元春提着帕子擦了擦眼角,瞧见贾政那欲言欲止的模样,心下也是了然,收拾了一番激动的心情,语气略显急迫的问道:“父亲,珍大哥的事情怎么说?”
贾政闻言,面色略有些复杂,自家那点破事,真是没脸说,更别说是面对自家许久未见的女儿了!
轻叹一声,贾政说道:“我此番进宫,便是面见端王殿下,将所欠的银子归还内务府,解决此事。”
话音落下,贾政忽然回过神来,心道元春不应是在甄老太妃的寿安殿,怎得现在端王殿下的百福殿?
原著中,元春封妃之际,贾政被召进宫时一路忐忑,不知出了什么事儿,可见消息的闭塞。
实话实说,贾家虽是自老国公去世以后,家族便渐显落寞,家中子弟基本都是飞鹰斗犬之辈,唯一算得上正经官职的,便是贾政这个工部员外郎。
然而病死的骆驼比马大,堂堂一门双公的贾家,再加上与各家开国功勋的亲戚关系和宫中老太妃的情谊,若是有心,怎么可能第一时间得不到元春的消息。
元春进宫,便是让其成为后宫嫔妃,以此维持国公府的门楣,只是元春进宫多年,却一直不温不火,估摸着贾家也早就绝望,也就不再关注。
说白了,元春已然是弃子。
再加上贾家上下,已然是腐败不堪,家中子弟只一味的吃喝玩乐,穷奢极欲,哪里还有心理会什么朝廷之事。
元春闻言,心下微微一缓,原先还怕珍大哥那边死不悔改,眼下看来,一切还算是配合,如此便是最好,于是说道:“那父亲随女儿进殿面见殿下吧!”
正想询问缘由的贾政闻得此言,将话咽了下去,轻轻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言。
此情此景,此时此刻,哪里是他们父女叙旧的时候。
元春引着贾政进入宫殿,绕过一架花鸟屏风,瞧见那正倚坐在软塌上的陈淼,近得前去,盈盈一礼禀道:“殿下,贾员外郎来了。”
陈淼目光落在元春那丰润的玉容上,见其眼尾隐隐泛红,心下大抵了然,轻轻颌首之后,便不在多言。
父女团聚,真情流露,不是正常之事?
“下官贾政,见过端王殿下。”贾政待元春禀报完,便立即作揖一拜。
陈淼凝眸看向贾政,嘴角勾勒起一抹弧度,并未第一时间搭理,反而是悠闲的搭了搭脚,凝眸看了一眼元春。
元春见状,芳心一顿,丰润的玉容上浮上一抹不自然之色,回眸看了一眼行礼的贾政,抿了抿粉唇,便半蹲着下来,纤纤玉手搭在殿下的腿上,轻轻揉按起来。
贾政余光瞧见自家女儿屈身侍奉,眉头轻轻蹙了蹙,转而便目不斜视。
眼前的少年郎乃是贵重的端王殿下,自家女儿既然是在殿下身边服侍,伺候什么的,不也是正常之事。
只是话虽如此,但这位端王殿下也太轻挑了,居然在面见下官的时候,却摆出一副如此作态,可曾有皇家的仪态。
而且眼前的一抹,总让贾政心里不大得劲儿,有一种自己辛辛苦苦在院子里栽种的花卉被人摘了的异样。
陈淼垂眸看着丽人的嫣然的玉颜,两侧香腮上,似是浮上一抹淡淡的熏红,嘴角勾勒起的弧度愈发上扬。
当着人家老爹的面前使唤人家女儿,这滋味.....挺不错的。
目光落在那目不斜视的贾政身上,陈淼悠然的问道:“贾员外郎,你们贾家是什么态度。”
贾政闻言,再度作揖一拜,正色道:“回殿下,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此番是我贾家的过失,请殿下见谅。”
说着,贾政便朝着袖摆里摸出一沓银票,恭敬道:“这是荣国公府所拖欠的两万两,还请殿下收下。”
昨日贾母发了话儿,动用了自己的私库,银子不足,挑了几件珍宝发卖,很快便筹集到了两万两银子。
这就是国公府的底蕴,他们国公府没现银不错,但贵重的东西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