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刚过,城内突然涌入了很多金兵,一时流言四起,人心再坠地狱。
赵楷家也去了金兵,一上来就踉跄地推开他们,直奔屋子,打乱打碎了满地器物,他们的避难居所很快成了乱哄哄的熊窝,折腾半天,金兵似乎没有找到他们想要找的东西,就不由分说强行将赵楷押走了。
女人带着孩子在后面哭的伤心欲绝。
天气严寒至极,他们去往城外,那里上一场雪仍在,未减一毫,漫天遍野的白,白的像要人命的的白绫布,雪地之上是一座座临时搭建的帐篷,他被带到一座挂满了猎物皮毛的冬帐前。
金兵说,“大帅在里面等你,进入!”
帘子揭开,赵楷弯腰进去,还未行礼,却见完颜宗翰坐在虎皮大椅上,正弯弓搭箭,眯着一只眼,箭头正对他的脑壳,
“想不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赵楷干脆礼都不行了,就杵在那里。
完颜宗翰冷峻道,“你知罪吗?”
“大帅想要在下的命,拿去就好,需要罪名吗?”
“把东西带上来。”完颜宗翰扔了弓与箭。
两个金兵并排上前,在案几上放下两个木头匣子,打来它们的盖子后,站在一旁。
“知道里面是什么吗?”
赵楷不语。
“上前来看。”完颜宗翰喝令。
赵楷走过去,看了一眼,他两腿一软,身子踉跄,差点摔倒!
是人头!宋人发髻!
“拿出来给他看看!”
一个金兵上前一手一个,提到赵楷面前,真的是两颗人头!
沂王赵愕,驸马都尉刘文彦!
赵楷看清楚了,一下子跪倒地上,声音悲凉而来,“上天有好生之德,我等惶惶然已如丧家之犬,对大金国再无一丝一毫的威胁,大帅为何还要滥杀?”
“滥杀?”完颜宗翰嘿嘿几声,离开位子,慢慢向赵楷走去,”这天寒地冻的,只你们宋人知道冷,我们金人不知道?非要巴巴地从云中跑来,只为杀这俩人?握问你,他俩是可以拔下来貂皮,还是可以砍下来鹿茸,还是肚子里有千年人参,让本大帅开春都等不及,非得这个时候赶过来?来,你告诉我!他俩到底是什么样的宝贝?”
“他们,他们不是什么宝贝……”赵楷喃喃道。
“那你看我是不是喝多了,醉的分不清东西南北了,一定要跑来这里耍酒疯?”
“大帅说笑了。”
“那你给我个理由,怎么我就滥杀了?”
“这……”
“瞧,说不上来吧!我来告诉你吧,我来这里,是有人举报你父亲在这里谋反!”
“谁?”
“还能有谁,就他俩了!”
“你说他俩—?”赵楷惊地连连后退。
“是啊,我听说这两个人平素对你父亲还挺恭顺,可背地里呢,他俩却想要他的命!”
完颜宗翰从怀里拿掏出一信笺递给赵楷。
“你不信看看这个。”
赵楷抖索索地接过去。
是两封举报信,一封是刘文彦的字迹和押字,一封是沂王的笔迹和押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