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耳其进行曲响起。
沉闷的下雨天,这是最后一节课了,自习,教室内无半点话语声,萧墨坐在第一组的第三个位置,右手拖着下巴,默默地看着旁边的人奋笔疾书,他略显无奈的轻叹一口气,接着抬头望着墙上的时钟。
滴答,滴答
又是下课铃。
萧墨等候多时,提起书包便走,不为任何事停留,经过熟悉的街道,路边摊的香气扑面,小孩儿的吵闹入耳,他依旧面无表情,直向前走。
到家,屋内空无一人,只餐厅角落的小木桌上有一黑白照,照中老人头发稀疏,根根斑白,脸上笑容却不减,眼神亦是如此,神气凛然,身着民警制服,双手放于两膝。这是萧墨的爷爷。
萧墨从小没见过父母,一直由爷爷带大,至于奶奶,爷爷的说法则是二十年前就死了。没有父母的陪伴,孤独寂寞是必然的,但萧墨心中更多的是怨恨,恨他们不尽父母之责,只留得他和爷爷相依为命。
爷爷是公职人员,退休金比较高,因此在爷爷退休后生活依然过得还算体面,但那也只是三年以前。
三年前爷爷患病了,糖尿病,冠心病,还伴随有皮肤上的并发症,不久脑干又中风了,一直在医院住院,这住院,疗养,药物等的花费可真不少,每月几乎要花大退休金的大半,剩下的钱又哪够爷俩生活,好在学校里有发奖学金,每次月考的全校前三名都能领,但这又谈何容易?这是全城区最好的高中,萧墨便发狠读书,
他只得发狠读书。
可现在,逼迫他的压力,激励他的动力,都已烟消云散,爷爷三天前去世了,他唯一的,最为珍贵的羁绊断了,他前路迷茫,不知何去何从,他或许是块读书的料,但他并不爱读书,他早已厌倦现在的生活,周边的人如同没有思想的机器,只等着老师们输入程序,之后在答题卡上输出,他被困在这堆机器中就像笼中的鸟儿,就连夹杂着对自由的渴望的呐喊,都被当作动听的欢歌来欣赏。
又连着几个闷热的雨天,萧墨浑浑噩噩地度过,爷爷的离开不让他消沉,郁闷,反而感到无比烦躁,他无法待这教室再多一秒了。
忽然,面前出现的事物打断了他的分神,萧墨双眼迅速对焦,这突兀地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张纸,年月已把它染的焦黄,极富年代感,红色字迹在上面涂画了一些字符,周边银色气体攒动,似有无形力场将它托住,悬在空中,萧墨被这神秘的纸符震撼到了,伸手便要抓住这纸符,不料指尖触碰之际,银光乍现,将萧墨吞入其中。
颅内剧痛传来,萧墨抱头蜷缩,接连滚了好几圈,可疼痛反倒加剧,他额角青筋胀起,嘴巴大张,却只有呼气声传出,口水股股流出,眼球几乎被白色占据,还有几根血丝盘曲,疼痛感又瞬间消失,萧墨大口喘气,连连咳嗽几声,缓过神来却发现自己处于一片无尽的白色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