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萧墨照旧前往剑道场的那棵树下，其实他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彭月凝，面对一个因自己而回想起不堪往事的人。

他思前虑后，还是想，即便不知所措，即便哑口无言，他还是想要见到她。

彭月凝早已在树上等候，她一改往日穿着，一袭洁白长裙拖至脚跟，耳边的头发上还别了一蝴蝶样的银白发饰，只是长剑依旧。

“依你所言，我好好休息了。”见萧墨来了，她从树上跃下，轻盈着地。

“师姐，你，你不生气?”萧墨唯唯诺诺开口。

“我生气？我生什么气。”她没好气道，翻着白眼瞟向一边。脚下的步子却有些不稳，左脚脚尖踩在裙边，整个身子被拖拽着向前倒去。

见师姐要摔，萧墨赶紧迎上去，不过彭月凝右脚轻点，在空中将身一扭，再次平稳落地，让萧墨扑了个空。

“怎么？你还以为我会摔啊？”彭月凝抬起手，像是要打他，举了两秒又收回，交叉于胸前，“哼，我是谁？彭，月，凝！十四岁悟道的天才少女，你还扶不起。”

“师姐，你误会了，我这是…这是看旁边有‘蜘蛛’，怕它摔死了。”

彭月凝还没反应过来，仍然嘟着嘴望着旁边，不过很快她意识到问题，拿着剑就去追萧墨：“萧墨！！！”

……

“诶诶，师姐，你别真砍呐！”

……

一晚，二人谈笑风生，人与人的关系或许就是这样，也许一个小小的玩笑便能融化阻却的纠葛。

……

“看剑！”伍德手举磐罡，猛挥向前，他出招毫不留手，剑法钢硬

，对手连接几招，知道自己不是敌手，连忙后退，提剑认输。

见状，伍德也收手，抱拳行礼，“承让。”

萧墨扫完地路过演武场，这一幕让他有些惊喜，换做是初见时的伍德，他不认为会有现在这般彬彬有礼。

萧墨走近，伍德也见到了他，大喊道：“大哥！”

旁人见了萧墨，显得有些畏惧，比试当日的残暴依旧历历在目。

萧墨以尬笑回应，伍德倒是满脸爽朗，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怎么样？大哥，我这有没有风流倜傥大师兄的那种感觉呀~？”他眯着眼，时不时挑动眉毛。

萧墨原本就感到有股违和感，经伍德这么一说，感觉更强烈了，伍德富态的体型，搭配这么一身淡雅的道服，当真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你那日怎么没穿？”

“诶~大哥，您这就有所不知，我本就不是道场之人，先前来此，不过为取剑法。”他从萧墨右侧绕到左侧，满是恭维，“不过，如今，我已是堂堂正正的剑道场弟子啦。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追随大哥您的脚…”

“咳咳，好，好。今日观你练剑，颇为不错，只是莫要骄傲自满，继续勤勉，再接再厉。”见伍德又要拍起马屁，萧墨连忙打断，摆起架子，“好了，我还有要事要办，你且自行修行吧。”

“是！大哥。”

回到竹苑，萧墨闭目冥想，灵气绕身。

仙藤已没有先前那般突兀，与皮肤契合的很好。

冥想会模糊对外界时间的感知，感觉到差不多了，萧墨吐出一口浊气，结束冥想，窗外望去，天空已经变得有些淡黄。

往后的日子，萧墨每日扫地，撰经，冥想，再就是与彭月凝会面。伍德也很认真，每隔几日便向萧墨报告情况，这些都已是他的日常。

转眼又是三个月，按月份来说已经入冬有一段时间了。最近几日气温骤减，偶有霜降。

植物总是畏寒的，萧墨加厚了衣服，端坐于桌前沏茶，茶香和热气翻滚而出，他轻抿一口，嘴角微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