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有半点当丫鬟的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咱们前院供养的小祖宗呢,惹得底下的人议论纷纷,若是不加以责罚管教,以后底下的人有样学样的,还到底有没有规矩所言?”
沈柏砚慢悠悠的轻啜了几口茶汤,神色微微一凛。
他当然不会听信白苓的一面之词,老夫人向来用人极其严苛刁钻。
这初楹在老夫人身边伺候多年,若当真惫懒耍滑,恐怕老夫人也定然不会容得下她,早就找人牙子将她发卖了出去。
“你传她来爷这里一趟。”
白苓眼眸顿时闪过一抹得逞之色。
旋即,恭顺的退了下来,过了一会后,初楹跟随白苓身后一块进了屋子。
沈柏砚好整以暇的黑眸凝视着她,语气淡淡道:
“爷,听闻这段时日你尽心尽职的抄写佛经,都来不及干活了,爷倒想瞧瞧,你的佛经抄写的如何呢?是否悔过自新?”
这大半夜的侯爷突然传初楹过去,初楹便知晓肯定是白苓在侯爷面前告了她的黑状。
这会,她毕恭毕敬的将一沓佛经呈到了侯爷的面前,缓声道:
“爷上次嫌弃奴婢的字迹丑陋不堪,不堪入目,这段时日奴婢一直潜心悔过反思,还望侯爷过目。”
沈柏砚顺手接了过来,随意的瞟了几眼,微微点了点头道:
“嗯,确实长进了不少,虽然字迹略微潦草,但是比之前的胡乱涂鸦要好了许多,继续保持,功夫下的深,铁杵磨成针。”
“爷相信,假以时日,你必定能跟你娘一样,写出一幅秀丽隽永的好字,这段时日虽然你偷懒不干活,也算情有可原,爷便不追究你的罪责了。”
沈柏砚神色微微沉吟了一下,微微扬了扬剑眉,略显厉色道:
“刚才白苓跟爷说,你对爷前院的膳食不太满意,每日还得让你娘和凉川给你送吃食过来。”
“你娘是老夫人跟前伺候的人,而凉川是爷委以重用的护院首领,你却使唤他们伺候你,你这排场倒是挺大的,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前院的主子呢?”
初楹眼底狡黠的光芒微微一闪,忙诚惶诚恐道:
“侯爷,奴婢冤枉啊,奴婢向来不挑三拣四的,平日里粗茶淡饭什么没吃过,饿的极了,粗糠馊菜都吃过。”
“再说,若说起底下丫鬟的膳食,在整个侯府,前院算是最好的,奴婢哪敢挑剔,只是每次奴婢干完了活之后,底下的下人们都将饭菜吃的一干二净。”
“奴婢实在饿的发晕,加上之前经常饥一顿饱一顿的,落下来胃疼的老毛病,若是整日不进食,就会胃疼难熬。”
“母亲心疼奴婢,这才每日坚持给奴婢送一些吃食过来,也不知道怎么惹得白苓姐姐眼红嫉妒了,这才在侯爷面前告发了奴婢。”
初楹正愁没机会在侯爷面前揭发此事,没想到这白苓反而按捺不住在侯爷面前,率先告她的黑状了。
正中她的下怀。
若是此事,她主动告发,反而侯爷会以为她一个刚来的丫鬟事太多,喜欢挑拨是非。
既然白苓主动告状,那她便能顺水推舟将她一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