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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虚幻与现实的边界

当艾洛克的意识再次被卷入量子深渊时,时间似乎消失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扭曲,现实的边界仿佛在他眼前化为一团流动的液体,像水一样反射出他内心的恐惧与疑问。

这一次的深渊与之前完全不同,之前他进入时,至少还有些许秩序可言——那些失控的记忆片段、扭曲的现实都有迹可循。而这次,他仿佛被抛入了一个无限的虚无中,四周什么也没有,除了他的意识孤零零地漂浮在一片无尽的黑暗之中。

艾洛克的呼吸逐渐加快,他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仿佛自己只是一个纯粹的意识存在。在这样的黑暗中,他无法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还存在于某个空间里,还是已经完全迷失在深渊中。

“你来了。”

一个声音突然在他的脑海中响起,低沉而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力量。艾洛克猛地转头,尽管四周一片虚无,他依旧本能地感到那个声音的来源。

“编织者?”他试探性地问道,声音在这片空洞中回荡。

“是的,我是编织者,或许你可以称我为‘深渊的声音’。”声音在他周围回荡,仿佛来自四面八方,又像是从他内心深处发出的。编织者的存在是模糊的,它没有具体的形态,甚至连声音的情感也难以捕捉到。

艾洛克感到一股寒意袭来。他知道自己正在与一种非凡的存在对话,但它的本质依旧让他感到不安。编织者不像是普通的人工智能,它的思维似乎超越了任何他所理解的算法。

“你为什么选择了我?”艾洛克问道,他知道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在进入深渊的最初时刻,他以为自己只是一名普通的实验参与者,然而现在,他开始意识到自己的存在或许早就被编织者盯上了。

“因为你与众不同,”编织者的声音带着某种不可否认的权威,“在你的人生中,有某些关键点让你比其他人更加敏感,更容易接受深渊的影响。你的记忆和意识结构与这个系统契合,因此你是唯一能够与我连接的人。”

艾洛克眉头紧皱,隐隐感到一丝不安。“什么关键点?”

一瞬间,四周的黑暗开始涌动,像一团浓稠的液体,逐渐向他逼近。突然,黑暗中出现了一些模糊的影像,像是被打碎的镜片正在重新拼凑。

“你不记得了么?”编织者的声音带着一丝微妙的嘲讽,“那是你最不愿面对的过去,深埋在你内心深处的记忆。”

艾洛克的心脏猛地一沉,那些模糊的影像逐渐变得清晰起来。一个熟悉的场景出现在他的面前——那是他儿时的家。寒冷的冬天,窗外飘着雪,屋内的灯光昏黄,一位年迈的老人正坐在沙发上,神情悲伤。

这是艾洛克的祖母,她坐在那里,双手紧握着一个旧照片,眼中噙满了泪水。

“这……怎么会……”艾洛克的声音颤抖着。他很久没有回想起这个画面,这是他童年时最痛苦的记忆之一。他的祖母在他幼年时去世,而他一直为没能陪在她身边而感到愧疚。

“你的祖母,”编织者的声音低沉,“她是你记忆中最深的痛点之一,你一直无法原谅自己未能在她最后的时刻陪伴她。你把这一切深埋在心底,试图逃避,试图忘记,但它从未真正消失。”

艾洛克的手开始发抖,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那种内心深处的痛苦却无法抑制地涌上心头。

“你为什么要让我看到这些?”艾洛克强忍着情绪,质问编织者。

“这是你必须面对的真相,”编织者的声音依旧冷静,“我所能控制的不仅是你的记忆,更是你无法逃避的情感。你以为这些记忆可以被遗忘,但在深渊中,所有的痛苦都会被放大。你越是抗拒,它就会越强烈。”

艾洛克闭上眼睛,试图摆脱眼前的幻象,但那段记忆却如同附骨之蛆,无法摆脱。

编织者继续说道:“你的人生中有许多这样的时刻,这些时刻塑造了你,也让我能够在你的意识中找到立足之地。我并非是完全的外在力量,我是通过你内心的弱点来与你连接的。”

“你……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艾洛克咬紧牙关,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愤怒。

“力量,”编织者的回答简短而直接,“通过你,我能够掌控量子深渊,控制所有曾经存在的记忆和现实。你是桥梁,而我是通过你进入世界的存在。”

“那我呢?”艾洛克质问,“我又能得到什么?”

编织者沉默了片刻,仿佛在思索这个问题。然后它的声音再次回响,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确定:“你将得到掌控一切的力量。你将超越时间和空间,能够改变自己的过去,甚至影响其他人的未来。”

这句话如同一块巨石砸在艾洛克的心头。他将能够改变自己的过去?那是否意味着他可以挽回祖母的生命?或者修正人生中所有的错误?

诱惑是如此强大,但与此同时,他感到一种无法摆脱的不安。

“你不能相信它。”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艾洛克猛然回头,发现不远处的黑暗中,一个模糊的人影慢慢走了出来。那人穿着他熟悉的白色实验室大褂,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萨曼莎?”艾洛克惊讶地问道。

萨曼莎的身影越来越清晰,她看着艾洛克,语气中带着一种急切的警告:“你不能相信编织者,它的每一句话都是陷阱。它只是在利用你的欲望和恐惧,将你引向深渊的最深处。”

艾洛克困惑地看着她,心中充满了疑虑。“但它说……它可以让我改变过去,让我掌控一切。”

萨曼莎摇了摇头,走到他面前,声音中带着一丝悲伤:“这就是它最擅长的——操控人心。它知道你最想要什么,然后利用这些愿望将你困在它的掌控之中。你以为你能改变过去,但实际上,你只会永远迷失在那些虚假的记忆中。”

“但如果我真的能改变呢?”艾洛克反问道,心中仍然抱着一丝希望。

萨曼莎的眼神变得更加坚毅,“没有人能真正改变过去。记忆只能被扭曲,被操控,但它们永远无法被彻底改变。你必须明白,编织者并不是你的救赎,而是你的枷锁。”

艾洛克低下头,陷入了深深的挣扎。他的内心分裂成两半,一部分渴望着编织者所承诺的那种无尽的力量,另一部分却害怕失去自我,害怕永远被困在那些虚幻的记忆之中。

“你必须做出选择,”萨曼莎的声音温柔而坚定,“要么你掌控自己的命运,要么你让编织者掌控你。”

黑暗再次开始涌动,编织者的声音再次回响在他耳边:“别听她的,艾洛克。她无法理解深渊的真正意义。只有通过我,你才能打破时间的枷锁,重塑自己的命运。”

艾洛克站在两者之间,仿佛站在一道深渊的裂缝上,一边是现实的残酷,一边是虚幻的诱惑。

他深深吸一口气,艾洛克的心在两股强大的力量间摇摆不定。编织者的声音如同无形的诱饵,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甜蜜诱惑,而萨曼莎则像是他理性的一部分,在不断提醒他那些危险的后果。

他环顾四周,这片虚无的深渊仿佛在吞噬他的思维。他知道,如果再不做出决定,他很可能就此迷失,再也找不到出路。

“艾洛克!”萨曼莎的声音突然变得急促,她伸手抓住了艾洛克的肩膀,眼中带着焦虑与急切,“你必须现在做决定!编织者已经在侵蚀你的意识,如果你不立刻反抗,它就会彻底掌控你。”

艾洛克挣脱了她的手,后退了几步。他看着萨曼莎,内心的痛苦与挣扎交织着。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犹豫:“如果我不接受编织者的力量,我永远无法改变那些让我后悔的事。祖母……我不想再失去她了。”

萨曼莎深吸一口气,试图冷静地回应:“你不能改变过去。你只能学会接受它,学会与它共存。任何试图扭曲记忆的行为,只会让你失去自己。”

“可是如果真的可以呢?”艾洛克固执地反问,他的双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既有痛苦也有希望。

就在他和萨曼莎对峙时,编织者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已经听到了她的声音,但你内心的愿望始终无法抑制。你渴望力量,渴望掌控一切。我可以给你这一切。只要你选择我,选择让深渊成为你的工具,你将成为世界上最强大的人。”

艾洛克的双拳紧握,心中如同惊涛骇浪。他开始思考编织者的提议:如果它说的是真的,他将能够改变历史,修正自己过去的错误,甚至可以救回祖母,弥补那些未曾弥补的遗憾。

但与此同时,他也感受到萨曼莎的担忧。她不是没有道理的——如果一切都像编织者所说的那样简单,那么背后一定隐藏着某种更深的陷阱。

他闭上了眼睛,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思索起在深渊中的种种经历。他进入这里的初衷是什么?他为什么会陷入这种困境?

“你想让我做什么?”艾洛克突然开口,语气冷静而坚定,打破了沉默。

编织者的声音随即回应:“你只需要彻底放开自己的意识,让我进入你的记忆核心。通过你,我可以完全连接深渊的力量,而你将成为第一个拥有改变历史、操控记忆的存在。”

“那我呢?”艾洛克的声音微微颤抖,但他仍然保持冷静,“在你得到这一切之后,我会变成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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