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后,扶苏一如以往,昨夜的惊扰不曾影响城里半分,行人不曾停下多看几息紧闭的王府大门,不过感叹几分城中多出现的士兵,唾骂几句城门难以进出。
平日会留意布告栏的人们会发现,上面贴着一则告示:
照得瑞王造谋作乱,神人共愤,并于抓捕中意外身亡,郡主亡于城外。参与谋反人等皆被制,城南林氏、王氏人等皆被逼胁,法外宽容,依律法办。
“焦尸身份查明了?”
“是城北的一名乞丐,并非秦韦,已经派人去查他的踪迹了。”
江行舟和江董明按着地图上标记与瑞王有勾连的人家行走在街上,身后跟着一群官兵,最后面坠着几辆马车,载着物品以及押着人。
“江大人。”
秦聿文在他们去往的下一个人家府门前等着,甚至这家的事情也已经处理好,站在堆累的物品前。
“三皇子还有何吩咐?”
江董明停在离秦聿文不远的地方,恰好说话间能听清又不让人听去他们的交谈。
秦聿文问道:“扶苏一事,江大人办得好也不好,瑞王一行留下的活口并不多,却近乎完美将谋反一事解决。”
“如此,仍是功大于过。”
江董明淡声回道:“三皇子费心了。”
秦聿文抬眼与之对视,默契的向前走,交谈声也不似先前小声。
“江大人何时启程回沥川,父皇甚是挂念。”
“承蒙圣恩,扶苏事了不日启程,三皇子可是一同回皇城?”
“自是一起,功臣的万里长街,我怎能错过呢?”
江行舟留在原地,处理了秦聿文留下的物与人才缓步跟上,刻意地保持着一段距离。
“不知江小姐的伤势如何了?沥川一程,路途遥远,江小姐身子可能撑住?”
秦聿文突然提起江流景,回头了一瞬,有意无意地扫了江行舟一眼。
“江小姐也是立了大功,若非她的配合,计划不会如此完美进行,江公子回川后得了奖赏可不要忘了同舍妹向父皇讨个几分奖赏,宽慰江小姐。”
江行舟神色微敛,言下之意,是道他不过也利用了小景达成目的。
抬眸正巧与秦聿文对视。
江董明侧身,似无意挡住秦聿文的视线,继续行走并道:“小女体弱,此等福气怕是担待不起,还请三皇子届时勿提及此事,免得一番折腾损了身子。”
“江大人对江小姐可真是爱惜。”
“这是父亲的本分。”
秦聿文勾唇一笑,转瞬又换回那副淡笑平和模样,似是对这番话表示认同。
“三皇子多次搭救舍妹,行舟再次谢过,日后必报之。”
秦聿文回道:“路见不平岂能袖手旁观,不必挂怀。”停顿一会,没由来的说了一句,“既为池中鱼,可独活?”
江行舟走上前立在江董明旁边,两人与秦聿文相隔,言语中一来一回,未尝不可见其意。
旗杆被夕阳照得倾斜的影子打在了他们之间,立于两地。
“这湖的鱼到时候能带走吗?”
穿着几层厚衣裳的江流景蹲在湖边,右手放在脚下石头上,看着因她近段时间没心情打捞烹煮,繁衍出来子子代代的肥鱼,心里边觉得这样放在扶苏养着太不值得了,问着身边的青鸾。
“回沥川要月余,我们让公子回去再买,养在沥川府里大池塘。”
青鸾手上、脚上缠着布条,脸上贴着伤药跟着江流景往湖里探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