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后面的李则灵实在是被被逗得不行了，捧腹哈哈大笑。

听见黑暗中李则灵的笑声，二人后知后觉，瘫坐在地上，脸上尽是劫后余生神态。

良久，在点燃烛光后，李则灵眼皮红肿，眶下发黑被二人左右架起，表情甚是委屈。

“老实交代，你最近每天跑山里干嘛了？每次晚饭过后就不见人影。”

牛亚摩拳擦掌质问。

李则灵面对架势，自知长此以往骗不住二人，于是回道：

“其实没什么，就是半月前我独自去落嗔涧采药，发现瀑布后面有个山洞，先前一直没敢进去瞧瞧。这几日突然想起来，怕里面有什么危险，就先进去瞧瞧，探探路，再告诉你们。”

李则灵虽说了落嗔涧一事，却也对炼体一事只字不提。

“好你个李大头，你还真是有难同当，有福独享。要不是我跟牛亚抓个正着，你都去了几天了也不跟我俩说，说！里面有什么宝贝？”

金海闻言愤愤说道。

牛亚赶紧搭台回应：

“对对对，要不说大头家家徒四壁，穷得叮当响，我看是他偷偷把值钱宝贝都藏那洞里了，好以后出息了远走高飞！哦不，是携款出逃，一个人出小寨享福。”

李则灵不免被二人对话逗得苦笑，只好答应二人明日同去查看才肯罢休。

次日亭午，牛亚金海二人便拉着李则灵去落嗔涧，一路上蹦蹦跳跳，怡然自得。

进入山洞后，牛亚金海二人相互搀扶着，因为刚刚跳池入水潜游，呛了几口水的缘故，二人略显憔悴。

巡视一番后，映入二人眼帘的不是他们所期待地宝藏，而是空旷平地有人为痕迹的碎石跟石壁上深浅不一的凹槽。

“哎？怎么什么都没有啊，是不是大头把宝贝都拿走了？”牛亚问道。

“不应该有一群猴子吗？说书那个老宋头不是说瀑布后面洞里有猴子吗？”金海又冷不丁发问。

李则灵闻言差点没动手。

牛亚盯着石壁上的凹槽，又疑惑问道：

“这石壁上怎么这么多坑啊？该不会跟老宋头讲得一样，是一个会绝世武功的高手留下的拳印吧？”

金海闻言立马反驳。

“怎么可能，小寨里有这种高手还没有人知道？难不成你奶奶是那个高手？”

听着二人没完没了的斗嘴，李则灵实在受不了，苦口婆心才将二人带回小寨。

回到屋内，李则灵躺在铺上陷入苦思。

再去落嗔涧练体是不可能的，一来是牛亚金海二人已经知晓，二来是如果每日去落嗔涧，小寨里其他人见了也难免会起疑心。

想着想着，李则灵觉得身心疲惫，眼睛一闭，睡过去了。

李则灵醒来时已是昏末，期间小妹龙春过来喊他吃饭，看他睡得香甜就没打扰了，只在火房留了点饭菜。

李则灵打开房门来到院内，盯着那棵柿子树，若有所思。

“要是在院里练体挥拳，半夜没人会来我家，也可以。就是天明龙春她们两个瞧见了该怎么解释…”

少年想着，心神似有感应，抬头警觉。

只见白自在还是那席青衫，双手附后，临空御风而行，从东边上空稳稳落于少年身前。

白自在微笑说道：“小则灵是不是在想今日落嗔涧练体之地他人已经知晓，想在此院练体？又怕惊扰你两个姊妹？”

“原来师父早就知道了，是啊，我以后肯定不能天天往落嗔涧跑，别人见了也会怀疑。可半夜在我家院内练体…别人是看不见了，我那两个妹妹要是瞧见了怎么办？”

李则灵垂头低吟。

白自在笑笑上下打量少年，没有回答少年。

而是看着少年欣然微笑开口道：

“不错不错，短短几日，你练体效果卓萃。切记再接再厉，修行之路漫长且不易，你妄不可贪心求快，自毁根基。

修行者虽同阶，可实力不一，根基深稳者，更是可以一敌多，甚至还能跨阶一战。一心求快只求修行境界者，外强中干，自毁大道前程。则灵记住，戒骄戒躁，君子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李则灵扶手坚定回答。“则灵记住了。”

“我来小寨二十年有余，当然也知道些你家世，你这孩子自幼六亲缘薄，无福载重。为师今日送你一句话，你若能悟，方成大才。”

“君子，以自强不息！最后，你往后大可放心练体，此院我已遮蔽气机，没人会发现。”

白自在说完御风而去，只留少年张望。

少年望着白自在消失方向，明月田风间，柿叶娑响，眼前景象有些模糊，不觉眶下湿润。

少年弯腰作揖，嘴里反复呢喃。

“徒儿谨记，君子以自强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