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秦时雨——”
有人在叫自己……
无所谓了,要不现在就睡一会?
他再也没有醒来。
……
头痛,剧烈的头疼席卷了他,眼前一片灰暗,倒不如说,是因为长时间跪伏所导致的神经性头晕。
自己……正在跪着。
他叫秦时雨……不,他叫秦修。
破碎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向他,这是属于另一个人的记忆。
他叫秦修,开阳金池人。
他现在正跪伏在神霄学宫中最好的小学宫——赤离宫的大堂之中。
就在刚刚,一位鹤发鸡皮的老师父宣告了自己的落伍。
后背好疼,是面前这个鹤发鸡皮的老东西打的。
他很快分析出眼前的局势,这不就是高中的末尾淘汰制么?看来内卷和竞争是全人类共同的归宿。
原主原本是在最好的赤离宫求学,但是因为常年吊车尾导致要被学宫降级了么?
秦时雨……应该说秦修微微叹了一口气,尽管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但是经历过高中三年内卷的他,好不容易能够放放松,便来到这个诡异的世界。
破碎的记忆像是一块一块拼图般在脑海中闪烁,一旦他对这个世界保持疑问,经过稍加思索,相应的拼图就很快合到脑海中应有的地方。
他所在的国家,叫作北越,北越有七大域,他在开阳域金池城。
北越尚武,以斗士为尊,有一整套完备的培养斗士的路子。
斗士,顾名思义就是擅长战斗的勇士,在北越,所有适龄的青年都可以被送到当地的学宫当中训练,一旦在灵府碑前注入自己的灵魂,问道成功,在灵府碑下获得代表自己斗士身份的骨牌,那么自己的社会地位便会水涨船高。
可以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而问道的机会,每年只有一次,因为灵府碑的数量限制,每年有资格问道的人少之又少,更别说最后有机会获得属于自己斗士身份的骨牌了。
神霄学宫是金池城少有的培养斗士的学宫,座下弟子足有千余人,纵使这样,每年有机会问道的名额,也仅仅不过最好的赤离宫数十人而已。
秦修在赤离宫修炼两年有余,依然没有办法问道成功,加上在赤离宫表现不佳,学宫降级,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可毕竟父母含辛茹苦将原主养大,花费数多将原主送上了神霄学宫,眼下若是连问道的资格都失去了,原主怕是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但秦时雨受得了,因为他不想卷。
即使从赤离宫被踢下来,也是自己能力不足,再者说了有退也就有进,以后总有机会,何苦再次长跪呢……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从赤离宫退出,往下也是排行第二的霄河宫。
排行第二也不错嘛,要知道霄河宫也不过百余人,底下还有近千弟子。
秦时雨就是这样,从小到大,他从来不喜欢争抢第一,甚至对他来讲,排行第二,反倒是不错的事情。
第二多好,不上不下,往上有目标可以追赶,往下没人和自己争。
大家都想当第一嘛。
那么……他猛地坐起,因为长跪导致眼前有些头晕目眩,随后作揖。
“秦修,多谢师父厚爱。”
老师父眯起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你现在就回去准备罢。”
秦修看着这个老师父,想到自己高中的班主任也是这样子的,对待班级里的吊车尾,他就喜欢在讲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也是鼻孔看人,眼珠往下,慢慢吐着气,说自己怎么怎么不行。
此刻,不同时空的眼神交叠在一起,竟达成了奇妙的统一。
其他学子都松了一口气,随后略有些戏谑地看着秦修站起,摇摇晃晃地走出大堂。
秦修回望其上挂着“赤离宫”牌匾的大门,微微一笑。
“霄河宫么?排行第二,也不错嘛。”
他走得滑稽,像是上了发条的木偶。
“该死,跪了好久,腿真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