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槯眉头紧锁,目光锐利地望向甄士道,沉声问道:“你这声东击西之计,可有更深层的玄机?”
甄士道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解释道:“将军英明,此计非但声东击西,更蕴含连环之妙。我们可先将城中的大车与马匹悉数征集,装载上精心准备的火yao桶,于夜幕低垂之时,悄然自东门而出。待建奴骑兵追至,驾车的勇士便点燃火绳,迅速撤回城中。红夷大炮的威慑之下,建奴必不敢轻易追击,转而拦截那些看似满载货物的车辆。届时,数百桶火yao同时引爆,火光冲天,声震四野,建奴必受重创。”
“妙计!”刀疤脸闻言,双眼放光,不由自主地拍掌叫好,“这招真狠,够他们喝一壶的!”
沈槯却依然保持着冷静,继续追问:“接下来呢?如何确保我军能够全身而退?”
甄士道胸有成竹地继续说道:“随后,将军可选派精锐将领,率少数精锐士兵,驱赶数百马匹,每匹马背上绑缚木偶,披上明军战袍,声势浩大地自西门而出,佯装逃往辽西。此举旨在迷惑建奴,使他们误以为我军主力已向西逃窜,南门外的建奴骑兵定会全力追击。待其远离城池,我军则趁机自东门再次出击,利用建奴的惯性思维与判断失误,悄无声息地摆脱其纠缠。”
“哈哈,甄士道,你这计策果然毒辣且精妙!”刀疤脸再次大笑,对甄士道的智谋赞不绝口。
沈槯心中暗自赞叹,转头深深地看了甄士道一眼,心中“狗头军师”四字悄然浮现,却又带着几分戏谑与认可。他随即对刀疤脸下令:“即刻行动,搜集城中所有可用资源,包括大车、马匹,以及建奴仓库中的火yao。记得,在大车上多设机关,装满石灰、铁钉、碎瓷与石块,我们要为建奴准备一场前所未有的‘盛宴’。”
“遵命!”刀疤脸应声而去,步伐坚定。沈槯望着他的背影,又高声喊道:“找到大胡子后,务必让他速来见我,我们需进一步商讨细节,确保此计万无一失。”
言罢,沈槯的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与期待,他知道,这一战,不仅是对智谋的考验,更是对生存意志的极限挑战。而他,已做好了一切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风暴。
盛京西南百里之外,皇太极的营帐内,灯火通明,映照出他坚毅而略显疲惫的面容。随着夜幕的深沉,帐外寒风凛冽,而帐内,一场关乎大清命运的决策正在悄然酝酿。
遏必隆匆匆步入,躬身禀报:“皇上,好消息传来,三千蒙古精锐骑兵已于黎明前抵达盛京城外,依您的旨意,在南门外五里处扎下了坚固的营寨。同时,北、西、东三面也已密布探马,昼夜巡逻,城内明军已成瓮中之鳖,插翅难飞。”
皇太极闻言,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疲惫却坚定的光芒:“满朱习礼不负朕望,蒙古骑兵的到来,无疑为大局增添了几分胜算。”
然而,正当众人以为皇太极会借此机会稍作休憩时,他却突然摇头,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不,朕不能安心休息。这场战役,非同小可。”
遏必隆与塔瞻面面相觑,满是不解。皇太极在他们的搀扶下缓缓起身,尽管身体因病痛而显得笨重,但他的意志却如磐石般坚定。太医欲上前劝阻,却又不敢直言,只能在一旁忧心忡忡。
“朕必须亲自前往盛京,亲自指挥这场战役。”皇太极喘息着,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这支明军虽小,其主将却非同凡响。他敢于深入我辽东腹地,奇袭我大清都城,此等胆识与谋略,数十年来前所未见。此人,必是劲敌,其威胁远在袁崇焕、洪承畴之上。”
遏必隆闻言大惊,难以置信地问道:“比袁崇焕和洪承畴还要厉害?”
皇太极点头,目光深邃:“袁崇焕虽能文能武,终因性格缺陷而陨落;洪承畴虽治军严谨,却失之于稳,缺乏进取之心。而这位明军主将,既有胆识,又有谋略,仅凭一己之力便搅动风云,其威胁不可小觑。若不除之,必成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