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锡兖闻言,恍然大悟,连忙点头:“原来如此,阁老远见卓识,下官佩服。只是,沈槯之事,难道真无回旋余地?”
周延儒微微一笑,话锋一转:“沈槯虽险象环生,却也未必是绝路一条。”
王锡兖急切问道:“请阁老明示。”
周延儒沉吟片刻,道:“若沈槯能放下那段情缘,休了那烟花女子,转而迎娶长平公主,则抗旨劫法场之事或可化为云烟,不仅救他于水火,更对大明朝有百利而无一害。”
王锡兖不解:“阁老此言何解?”
周延儒解释道:“万岁爷原意招沈槯为驸马,意在借其才干提督京营,以防其远赴边疆,脱离掌控。然沈槯此番行事,虽显鲁莽,却也透露出他重情重义,无甚心机。这样的人,若真与公主联姻,便不会轻易背叛朝廷,无论是对抗建奴还是清剿流贼,都将是朝廷的坚实后盾。故而,万岁爷或能因此放宽心,让他继续在外领兵,这对国家而言,岂非幸事?”
王锡兖点头称是,却又提出疑问:“但按祖制,驸马不得掌兵……”
周延儒摆手笑道:“祖制?国难当前,祖制亦可变通。沈槯能否外放,全在万岁爷一念之间。刘宗周、李邦华等辈,岂能阻圣意乎?”
言及沈槯是否会妥协,周延儒叹道:“老夫与沈槯交往不深,但观其行为,此人虽行事不羁,却是个有情有义、刚正不阿的汉子。要他休妻再娶,实为难事。”
王锡兖亦感棘手,叹息道:“如此,此事确是棘手……”
天牢深处,地字二号囚室内,沈槯正欲再次沉入梦乡,却被一阵刺耳的金属撞击声惊扰。隔壁地字一号囚室的老囚犯,正用镣铐疯狂敲打着铁栅栏,试图打破这死寂。
“小子,醒醒!你的命悬一线,竟还睡得如此安稳?”老囚犯大声呼喝。
沈槯皱眉,不耐烦地回应:“生死有命,何须多虑?即便不睡,又能如何?”
老囚犯不依不饶:“嘿,你这小子倒有几分胆色。告诉老夫,你叫什么名字?是何方神圣,竟能入住这天牢重地?”
沈槯懒得搭理,翻身欲睡。老囚犯见状,更加哀求:“老夫在此孤寂三年,无人言语,你就陪我说说话吧,求你了。”
沈槯终是被其缠得无法,无奈坐起:“你这老头,真是烦人。行,就陪你聊几句。”
一番交谈后,老囚犯得知沈槯身份,不禁大笑:“哈哈,原来你就是那个以建奴辫功升官的沈槯。不过,你自称大败建奴,生擒皇太极,还灭了白莲教,这牛皮未免吹得太大了吧?”
沈槯闻言,怒火中烧:“你这老头,怎可如此污蔑?小爷我率军千里转战,确实捣毁了建奴老巢,生擒皇太极,还顺手平定了白莲教之乱。你若不信,大可去查!”
老囚犯冷笑:“随你吹,反正这里也没人能验证你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