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奴败北,流贼遁入陕西,大同保卫战硝烟散尽,迎来了胜利的曙光。代王朱传齐,身形肥胖,笑容满面,于醉归楼三楼设宴,广邀大同镇的文武官员,包括沈槯、张子安、魏大本、赵六斤、陈威、李福、杨霖、赵扬等一众精英,共襄盛举。
“诸位,”朱传齐环视四周,声音洪亮,“此次大同保卫战,沈总兵英勇无畏,指挥若定,率领我大同军民奋勇杀敌,斩敌七万有余,缴获颇丰,此乃我大明自辽事以来前所未有的辉煌胜利。来,让我们共同举杯,敬沈总兵一杯!”
张子安、魏大本等人纷纷起身响应,举杯向沈槯致敬。
沈槯淡然一笑,举杯起身:“大同保卫战的胜利,非我一人之功,实乃大同军民齐心协力、奋勇杀敌的结果。当然,王爷和张公公慷慨解囊,资助军需,也是功不可没。干了!”
众人纷纷响应,与沈槯碰杯痛饮。
然而,欢乐的氛围并未持续太久,高山卫守备陈威举杯上前,话中有话:“沈总兵,卑职敬您一杯,但敬酒之前,有句话不吐不快。”
沈槯淡然以对:“但说无妨。”
陈威直言不讳:“沈总兵,大明两京十三省皆设卫所屯兵,此乃洪武爷定下的规矩,已沿用近三百年。沈总兵既无皇上旨意,又无兵部公文,为何擅自裁撤大同镇的卫所堡城?”
沈槯神色不变:“非常时期,当行非常之事。本镇身为大同总兵,自然有权根据实际情况做出决断。”
陈威步步紧逼:“沈总兵的意思是,无需皇上旨意和兵部公文了?”
沈槯冷笑:“非常时期,何必拘泥于成规?”
陈威针锋相对:“那卑职斗胆问一句,这大同究竟是你沈总兵的还是皇上的?”
沈槯语带机锋:“当然是皇上的。不过,皇上乃天下万民的皇上,身为君父,自当爱护子民。孟子有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因此,只要是对大同百姓有利的事,本镇自当放手去做,皇上亦会鼎力支持。”
魏大本闻言,微微点头,虽觉沈槯做法有些越权,但所言不无道理。
然而,陈威却并未善罢甘休:“沈总兵,你说裁撤卫所是为了大同百姓,那万一响马盗、流民作乱,或蒙古人、建奴入侵,谁来保护大同百姓?你这是为百姓着想吗?”
沈槯冷笑连连:“就凭你们那些乌合之众,也配谈保护百姓?奄遏海一战,万余人对三千蒙古骑兵,一触即溃;押运草料,又是万余人,被四千建奴一冲即散。这样的军队,也配保护百姓?你们除了烧杀抢掠、祸害百姓,还会什么?除了欺压军户、肆意盘剥,还会什么?你们这群败类,人渣,连流贼都不如,还有脸在本镇面前叫嚣?”
此言一出,气氛骤然紧张。赵六斤猛地站起,将酒杯重重掷于地上,厉声喝道:“来人!”
瞬间,一队官军呼啸而至,将三楼团团围住。
陈威见状,仰天长笑:“沈槯,活腻了的不是你,而是我!你知道吗?今日这顿酒席,乃是王爷摆下的鸿门宴,你死定了!”
沈槯目光如炬,转向朱传齐:“王爷,是这样吗?”
朱传齐干咳两声,站起身来:“沈总兵,你擅自裁撤卫所,确有违朝廷规制。本王身为藩王,虽不得干预军政,但维护皇家尊严之责难辞其咎。你藐视皇威,本王不能坐视不理。不过,你放心,本王不会杀你,只想将你解送京师,交由皇上发落。”
此言一出,魏大本和张子安皆大惊失色,纷纷起身质疑。
陈威厉声道:“沈槯目无法纪,藐视天威,就是杀了他也不为过!”
李福、杨霖、赵扬等人亦随之鼓噪起来。
陈威目光如刀,刺向赵六斤:“赵副兵总,你还在等什么?动手啊!”
赵六斤目光凌厉,大声喝道:“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