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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熟睡的脸庞——卫生间的试验品

〈隔日早晨〉

感受到意识的清醒,梅比乌斯睁大双眼,在脑内整理了一下所有信息,从有记忆开始,到现在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她将自己迄今为止的所有人生都做了次总结,并认为从此以后——就不再是以前的自己了,迈向未来的自己不可以停滞在过去

回忆是具有滞留性的,回忆是温柔的,回忆是残酷的——往往需要数日甚至是数月,也更可能是数年,人们才有可能开始回忆;每当回忆之时,哪怕是残忍的回忆,他们也会觉得是温柔的,因为回忆的时候他们是安全的;而回忆也有残酷的一面,每当想起那痛心之时,便会觉得呼吸困难,每当想起高兴快乐之事,便会发现已经失去

而对于梅比乌斯而言则不是的,她的回忆具有即时性的,回忆是灰色的,回忆是无趣的——她的回忆更接近于思考,所有的事物和过去都会在她脑海中变为数据;她的回忆单谈世人的眼光,那必然是灰色的;她的回忆即使在徐竹眼中也是无趣的,因为那什么都没有,或者说永远只有那个令人鄙夷的牲畜和无数孤独的时光

那么对于徐竹而言是怎样的呢?梅比乌斯内心不禁思考起来……这个男人十分的奇怪,居然莫名其妙的无比信任自己——这不是一个普通人会做出的事,他必定有许多不同的特质和更多的谜团——所以就目前为止,自己完全无法思考他的回忆,他的人格自己也没有完全参透,胡乱的思考只会带来错误的认知

但梅比乌斯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当她的脑海清醒过来,当她的视野清晰起来,当她的感知全都回到身体当中时,她才堪堪想到此时的处境

依稀记得昨晚是躺着睡觉的,但此时自己却是侧躺着,而他则和自己面对面的睡着……他的两只手紧紧的抱在自己的背后,让自己紧紧的贴在他的身上,能听到他的呼吸,能感受到他的温度

梅比乌斯现在十分的窘迫,她感受到自己体内的温度正在升高,也能猜到到自己脸颊已经开始红润起来……若是自己根本不懂就好了——梅比乌斯如是想道,但世上没有后悔药,就像掉下来的树枝永远回不到树上

非常近,但这距离又刚刚好,男人的脸庞占据了所有的视野,却又不会因为视线而扭曲……那张脸真的非常好看,不必用过多的形容词,只用好看就行了——白皙嫩滑的肌肤,端庄如女生般的五官,左眼眼角的一滴泪痣,微嫩粉红的嘴唇,真的很能让人错以为他是位女性

梅比乌斯的眼睛微微瞪大起来,但随后又冷静下去,正如她昨晚所说,如果徐竹真的想那么做的话,何来这么多弯弯绕绕……但她的身躯还是控制不住地僵硬起来,她的呼吸还是止不住的颤抖起来——让浅层睡眠中的徐竹察觉到丝丝的不对,便也微微转醒过来

感受着睡眼的猩松,感受到眼角流下的一滴眼泪,感受到自己脑海中回忆带来的冲击,徐竹不禁自嘲的勾起嘴角……但他也很快就发现了自己双手的位置,很快就感受到了那极近的慌乱呼吸和贴在身上的温暖,这让他自嘲的意味变得更深了

“抱歉……让我再抱一会儿,谢谢”

听着这个男人……不对,此刻应该更将其形容为男孩的哀求,梅比乌斯愣住了,原本想要挣扎离开的想法也随之舍弃,连自己也觉得奇怪,但随即便想到了人格的共鸣性,便在心底自嘲的发笑——但无论如何,被陌生男性如此紧紧的抱着,梅比乌斯依旧觉得十分羞怯,但也仅仅如此了

这真是个奇怪的人啊,梅比乌斯想着……他是那么的无情,无情到夺取他人的人生;他是那么的强大,强大到夺取他人的美好;他是那么的肆意妄为,肆意妄为到将自己以一种强硬的姿态扯出

但他又是那么脆弱,脆弱到睡觉时要抱着自己;是那么软弱,软弱到靠哀求祈求自己的停留;是那么懦弱,懦弱到不想让自己离开……这是个多么奇怪的灵魂,是个多么矛盾的生命啊,令梅比乌斯不禁好奇他的过去

〈梅比乌斯的雪鸮门口〉

到底说来,徐竹是个病人,而不是个疯子,某种意义上他更是个聪明人……牵着梅比乌斯的手,在书店里面买齐了所有的文举,而那些所需要的课本梅比乌斯自然放在里面,也就不必担心了

通过钱财贿赂一下保安便进去了,安保力度不那么强,就像是职场里面打点关系就能办事一样……而两人站在大小令徐竹鄙夷的较穴楼前,徐竹左手牵着梅比乌斯,看着背着包的梅比乌斯,将右手的文举送了过去

“好了,你就把我送到这里吧~”

“你赶紧上去吧,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放学时间我知道,会过来带你的”

徐竹年龄不过24岁,但在外人看来,也就刚成年的模样,甚至有那么些稚气未脱的触感……所以徐竹和梅比乌斯两人相对而立的时候,路过的人都将他们视为加认,倒也为他们减少了很多麻烦

看着梅比乌斯无趣的微笑,然后眼神和表情如往常那般冷漠下来,徐竹在心底发笑……等到梅比乌斯走上楼,徐竹这才动身,他要去打点关系了

曾几何时,他才是那个被邀请和打点关系的人,无论是身为一个官员的子死,还是身为一个服装行业公司老板的子死,亦或者是直接身为那个垄断服装行业公司的老板……他听过太多话术,他见过太多贿赂,他感受过太多恶意,耳濡目染、久伴成疾,他早已习惯并为之觉得可笑,但也不得不学了起来

虽然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他都对这些东西感到丝丝的厌恶和无聊,但却也不得不承认——有时你无意间决定的事情,会在之后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就像他在半小时内就打点好了……这里的年级主任和副校长都收了他的钱,自然也会对他稍微言听计从一些~钱可以发出或绿或金的光芒,照亮原本黑暗的前路,驱赶所有的牲畜

不过徐竹的手段自然不止这些,那些摄像头早就被黑入了,若是梅比乌斯受到丝毫的不尊重和伤害,徐竹都会让他们家破人亡,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因为就目前而言,徐竹在乎的只有梅比乌斯,而其他人都只不过是土鸡瓦狗,无需在意

天空的浮云,如发酵的白奶酪,随意的摊开又收缩,被无形的流体吹动的飘荡起来……柔和的阳光被遮蔽又展开,预示着即将到来的糟糕天气,但徐竹早已习惯,他的人生也常常是这样的

适应能力给予的权限十分的完整,他不仅帮助自己拥有了合法的身份,甚至还提供了许多的证件——其中也就不乏持枪证和需要学习而得到的会计证之类的,甚至连执业许可都有……不过外国真是自由啊,执业许可居然只需要人的身份证明就可以,连固定店铺的位置都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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