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兵营?你就是袁总兵也不行!”
一声冷哼,骑兵中缓缓驰出一人,正是上午在总督署衙门口遇见的把总安兴道。
他微微眯起眼睛,咧嘴朝刘慎一笑:
“刘操守,怎么回事啊,十两银子的茶喝不下去,非要去喝一碗孟婆汤?”
老周等人面面相觑,不知怎么回事,纷纷看向刘慎。
刘慎深吸一口气,翻身上马,握紧了手中长枪,低声解释一句:
“参将张世勋投逆,打算对总督大人不利。派往顺军中的使者八成也是他们所杀!”
“狗东西!”
老周勃然大怒:
“现在什么时候了,还自己人对付自己人?!总督向来仁爱,又对你们不薄,何以弃明投暗?!”
“弃明投暗?”
安兴道狞笑一声:
“你是什么东西,有资格来教训我?他袁总督是大明的官,宁南侯也是大明的官,哪来的暗!老子之前在陕西守烽燧,整整两年不发一毫军饷,没投了鞑子老子就已经是忠贞不二了!
哪里给的银子多老子就去哪里,用得着你来教我怎么做事?!”
“你!”
辛崇山同样大怒,正要出声,却听刘慎突然说道:
“我在城外留下了一骑,若我等今日无人回去,便会立刻禀告袁总督城外有变,无论你们如何计划,绝不可能得逞!”
“你就是留下一个大营都没用!”
安兴道哈哈一笑:
“袁总督知道又能如何?过了今夜,他就会变成宁南侯的阶下囚!”
众人闻言,心里无不一片冰凉。
姓张的竟然打算今夜谋反,劫持袁总督!
也就是说,即便现在能逃回九江,恐怕也为时已晚。
于是立刻便有人目光闪动,开始有了别的心思。
那名为老周的贴队官虽然模样粗犷,心思却是活络,立刻察觉到了周围人的变化,提着一把装填好的火铳冷哼一声,骂道:
“都有点出息,这帮人可是逆贼!”
“逆贼?宁南侯船上打的可是大明旗号,反倒是他袁继咸不去联络宁南侯,反而去联络闯贼!到底谁才是逆贼?”
安兴道笑道:
“对面的兄弟们,忘了前些年跟你们打生打死的是谁了?又忘了谁才是跟你们并肩作战的兄弟?”
“放你妈的狗屁!”
辛崇山冷哼一声:
“既然如此,宁南侯不去打闯贼,往应天跑什么?难不成闯贼在应天?”
“你管他往哪跑,只要不用你动刀动枪地卖命,舒舒服服有银子拿不就行了?”
安兴道笑眯眯道:
“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可别跟你们脚下的那帮人一样,冥顽不化,走错了路啊。”
周围骑兵中开始缓缓骚动起来。
一名骑兵突然开口:
“大人,我觉得这位把总说的有道理。都是自己人,何必较起真来打生打死?
以往欠饷的时候没把咱们当人看,如今既然大局已定,何必为他们卖命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