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兵大营是东西向沿江岸陈列,只靠冲营怕是冲不过去。”
“那怎么办?”
周定有些着急:
“好不容易到了这里,却被左逆拦在这里...要不我们立刻南下长沙,去寻何巡抚请他率军来救!”
“来不及的。三五日之内,江西战局可定。”
宋震岳摇了摇头:
“何况连大人都不知道何巡抚下落,你怎么知道一定能在长沙府找到他?”
“绕路时间也长,冲也冲不过去,难道咱们在这干耗着?”
周定急道。
宋震岳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重新转到刘慎身上。
众人也安静下来,等着刘慎思考过后的再次开口。
“我们目前唯一的优势,就是情报。”
刘慎突然说道:
“虽然在来的路上遇见了两波游骑,但我们是冲破了他们走在前面的,因此关于我们的情报很可能还没有传到楚营中。”
“大人的意思是...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过去?”
辛崇山有点琢磨出刘慎话里的意思了:
“这...能行吗?”
没有旗号没有信物也没有内部信息,靠着一身鸳鸯战甲就想混进对方大营?
这跟直接冲营有什么区别?
刘慎抬头看了看天色,又询问了一下宋震岳,得知如今已过了寅时,大概凌晨三四点钟的样子,过不了多久就要天亮。
“在此休整半个时辰,看能不能抓个回来报信的游骑打探一些消息。”
众人立刻翻身下马,各自休息。
马儿贪婪地在路边啃食枯草,众人却因为早没了补给,只能忍饥挨饿,草草检查一番自己的装备。
与北兵不同,南兵在火器上使用的多为拐子铳和鸟铳,后者专门配置步兵小队,在马上则喜欢带长不过四十厘米左右的拐子铳,与北兵惯用三眼火铳有很大区别。
但因为火药弹丸早已用尽,火铳在路上已经被众人抛掉,如今身边只剩刀枪,宋震岳手中的标枪也已用尽。
刘慎下马按刀眺望江岸,凝视北方久久不语。
此刻的北地依旧遍地烽火,河南、山东义军蜂起,却因为缺少支援最终陷入了一场又一场屠杀。
京畿地区百姓则在八旗的跑马圈地中流离失所,要么被迫投身旗人地主成为奴隶,要么成为流民,忍饥挨饿最终成为道旁荒骨。
南廷却从一开始就打定了偏居一隅的主意,即便河南山东的满清兵力空虚,只需一偏师北上振臂一呼,便有无数义士群起响应,
可他们却唯恐惹怒了满清,一味求和,对内则勾心斗角、争权夺利,以至于上行下效,从朝堂到军伍都已经是腐朽一片,只靠些许个人以自身名望勉强维持着一个架子。
“总归如今还是要暂借明军的势,先渡过此次危机。等此间事了,便找机会开辟地盘发展。
大明朝堂从上到下都已经烂透了,只能彻底自我革新,否则决计没有收复失地驱除鞑虏的可能!”
这时,山下大营突然传来一声霹雳炮响,紧接着无数营地仿佛炸开了锅,密密麻麻涌出无数早就披挂整齐的楚兵,仿佛蚂蚁般汇成一片红色海洋,齐声呐喊着朝营外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