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兹玛堡小区,路过小卖部时李大爷对霍芜招呼着:“诶呦,起得真早啊!”
霍芜笑着回应,回了一句:“你起得也很早,李大爷。”然后就直直往前走,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自己的心脏现在正吊着一个铁锤,重得他不想回应任何声音。
霍芜走后,李大爷转头数着柜台里的纸币和一大堆硬币,摇头叹息:“还是不够啊。”在中国,高中生普遍是早上七点就得到校上课的苦逼,现在是6:47,正是学校里挤满了人的时候。“江南外国语学校”几个鲜红的大字刻在气势恢宏的大门上,江南外国语学校是这个省最好的贵族高中,这儿的学生在高三毕业后会有大批申请外国的院校,很多成绩优异的学生也会选择通过实打实的高考分数进入中国的985和211院校。
在这儿,校服模仿英国那一套,夏天的时候女生们都穿着黑色的裙子,白皙的大腿裸露在外,男生一个个打扮得像是绅士,倒真的有种贵族们交流的气派。不过青春在这儿照样存在,而且发酵得更浓烈,宽松的上课时间和漂亮的校服让爱情不断在男男女女间萌芽。今天看到这个班的谁和那个班的谁亲嘴,明天又听说那个班的谁开了生日派对,多么多么有趣。胡杨就是学校里赫赫有名的富二代,他黑色的头发梳理得很精致,面孔帅气,最重要的,有钱,而且很多,而霍芜只是一个普通的衰仔,什么都没有。
霍芜慢悠悠走在学校里的马路上,像丢了半条魂,他一晚上没睡好,现在躺地上都能睡着。他抬头望去,就找到了今天最大的欢喜。霍芜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一路小跑上去。
但支羽墨根本没注意到他,只是依照原路线上楼。霍芜没有勇气跟她打招呼,只好悄悄跟在后面,期待她能发现自己,然后跟自己打个招呼,只是打个招呼就好,说句最简单的话他就满足了。其实这样的场景已经上演无数次了,每次都是他在一个角落默默看着她,有时是上学放学的路上,有时是体育课的操场上,有时是食堂的打饭窗口,有时是在教室,他就撑着头静静看着,而支羽墨要么在瞌睡,要么已经睡着了,有时候是在和同桌黄雯语打扑克。
他经常能看到她和后排的胡杨说悄悄话,还有说有笑的,她经常教胡杨题目,有次教了整整两节课,被班干部提醒了还在教,霍芜就默默生气了一节课。他俩载歌载舞,霍芜独自抑郁。但有时候他转念一想,自己抑郁个什么劲,自己自始至终不都是个局外人,于是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放学后就看到支羽墨和胡杨走在一起有说有笑。于是他极快地跑回家,在程丽阿姨的大喊下把头闷在枕头和被褥里大哭一场。
他也不知道他在哭什么,但他就是很喜欢,很在意。她进教室了,霍芜也跟着进教室,放下书包,拿出早读要用的课本,小声读书,时不时偷偷看一眼支羽墨。
“别太招摇。”奥莱内·波拿巴身着黑色风衣,内衬黑白带金边的正装,手提一个黑色带有黄金边框的手提箱,戴着一只耳机,耳机那头是沉稳但具有瑰丽魅力的女声。
他正站在校门口。
“知道了。”奥莱内回应道。他虽然只有17岁,但五官标致,皮肤皙白稚嫩,是明显的法国面孔,金色头发梳理得恰到好处,蔚蓝的眼睛像是天空的无限延展,气宇不凡。最重要的是他的气质,给人一种温文儒雅的舒适感,又散发着十分可靠的成熟气质,甜而不腻,让人不自觉地认为他一定是法国的贵族,事实上也确实是如此。任何女性都会不自觉地想注视他,靠近他,只要和他那双眼睛对视,就会沉醉其中,细细品味那双眼眸中的疯狂。就算他只是站在那里,也已经够招摇了。
事实上他现在已经被一群群海浪一样的女生呆呆看着了,有些胆子大的已经偷偷拍了好几张照。他每走一步,就有无数女生的心跟着跳动一下。但迫于他贵族的气场以及异于学生的打扮,还提着一个大大的黑色手提箱,没有女生敢上去要联系方式。他像雄狮一样站在人群中央,走到哪,哪就是他的领域,没有动物敢随便靠近,他就是唯一的君王!
“米艾子,有没有办法办法把他们支开?”奥莱内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