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这处开阔的院落中,空空如也,什么都看不见,可落在这位纨绔少爷哥的眼中,却是一支身着大红喜衣,手拿锣鼓丝竹,准备出门迎亲的队伍。
只待眨眼功夫,迎亲的队伍便穿墙而过,消失在了深宅大院中。
“嘿嘿嘿,今晚我又要做新郎了!”
看着走远的迎亲队伍,深宅中的公子哥,口水直流,似乎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而仔细望去,公子哥手中点燃的奇香,好似正在牵引一般,散开的烟雾,飘飘荡荡的游出高墙外,并沿着寂静的青石街道,向着城郊外的一处偏所,晃荡而去。
迎着月色望去。
街道上,迎亲花队的正前方,是一对挣扎小辫的孩提,一男一女,两人的脸上均涂着一团春桃色的腮红,圆嘟嘟,粉嫩嫩的,看上去模样十分可爱。
二人一左一右,跑在队伍的最前方,提着装有喜糖的小竹篮,蹦蹦跳跳的向着四周挥洒喜糖。
在他们二人身后的,是敲着锣,打着鼓,吹着喇叭,奏着丝竹的八人乐队。
这八人都是上了年纪的有名“乐师”,尽管面相看上去有些年老,脸上生有皱纹,但胜他们的经验丰富,吹出的乐声,好似莺歌传唱,悦耳空灵。
再之后,又有八个身强力壮,肩膀有力的轿夫。
这八位轿夫,抬着一顶玲珑透红顶的大红花轿,脚下似有韵步,左摇右晃,哼着曲调,不断得踏步前行。
在大红花轿的后面,还有四位细柳轻腰,身段苗条的丫鬟,她们手提竹篮,洋洋洒洒的挥洒着花瓣。
整个迎亲的队伍,不多不少,刚好二十二人。
他们随着花轿,成双成对的向前走去,寓意着能够好事成双。
此情此景,倘若换作平时,无疑会令街道上站满围观的人群,前来凑热闹。
可眼下,深更半夜,四周寂静无声。
在这样空荡的街道上,突然出现这样一幕,难免会将人给吓破胆。
好在路过的更夫,是见过世面的人。
意识到自己可能瞧见了不干净的东西,他赶紧趴在路边的地上,头朝地,并用手捂住了眼睛。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路过的更夫,惴惴不安的在嘴里念叨着。
直到迎亲的花队走远,这才心有余悸的擦去了头上生出的冷汗。
之后起身,一溜烟儿的功夫,就跑的不见踪影了。
而走远的迎亲花队,今晚的目的地,是城郊的一处房舍小院。
四周的飘散的烟雾中,透着一股奇异的香气,迎亲的花队还未走到,散开的香味,便先一步抵达。
余香中,好似有一双无形的手,推开了房舍的正门,之后幽幽荡荡莫入偏房中,将正在熟睡的姑娘,轻拂着给唤醒了过来。
年方二八的姑娘,身着白色的单衣,木讷的站起身来,好似梦游一般,走到了屋内一处简易的梳妆台前。
这时,屋内的油灯,不点自然,“噗”地一声照亮了房间。
迎着跳动的灯光望去,模样清秀,年纪尚轻的小姑娘,正对着妆台上一块锈迹斑斑的铜镜,拿起木梳,自顾自的梳起了头发。
接着,用以口脂,点缀红唇。
尔后,又拿出小木盒中从不舍得用的蔻丹,均匀的涂抹起了指甲。
屋外,幽幽凉凉的清风,吹拂着微光透亮的薄纸轩窗,映着屋内倒映的光影望去,颇有一种诡异静谧的美感。
纸轩窗,红指甲,夜半铜镜梳头发!
终于,铜镜前的姑娘站起了身来,也就在这时,随着烟雾牵引,赶来的迎亲花队,抵达了小院门外。
待到迎亲花队抵达,那股诡异的香味,也更浓了。
扑面而来的奇香,好似涌来的浪潮一般,沿着房舍小院门外,向里面潮涌而去,所过之处,整个房舍瞬间便被笼罩在一片充满喜庆的大红之中。
而屋内,原本身着白色单衣的姑娘,随着这股莫名的“喜色”涌入,身上原本的白色单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被浸染成了充满喜庆的大红。
远望而去,如似嫁衣。
但见迎亲队伍已到,梳妆打扮完的姑娘,也不再等待,整个人目光空洞望向门外,然后一步步的走了出去。
待走出小院,脚下不知何时,已然穿上一双红色的绣花鞋。
接着,在阵阵欢快的奏乐声中,轻巧的上了花轿。
随着姑娘坐上花轿,原本吹奏弹唱,挥洒喜糖和花瓣的迎亲队伍,忽然大变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