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听到这话以后,八公子却并未着急回话,反倒是笑问了一句:“严正,听说你与这位王县令关系不浅,不知此事可当真?”
“回公子的话,的确有些交情,但只是公事之间的关系……”
严正一边擦着汗,一边解释着。
他也不清楚,八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所以只能小心应对。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身旁却再次传来了一阵闹哄哄的声音。
“李老汉,在县衙状告王县令,走我们一起去看看!”
人群中,有嗓门大的汉子吼了一声,一时间,街道上的百姓纷纷凑了过去。
“真的假的?”
“昨天才被打的,今天又去了?”
“这李老汉怕是想死了!”
“走,咱们也去看看!”
听着路人吵吵嚷嚷,严正的脸色,早已不知变得了几次,他刚想开口解释。
“八公子……”
可一旁的八公子,却直接笑道:“无妨,难得出趟远门,就让本公子看看,这位王县令是不是真如你说的有本事,若果真如此,收他入我麾下,也未尝不可。”
见八公子把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严正纵然心中惶惶不安,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
公堂内,李老汉好似发泄一般,诉述说县令的罪行。
“我十告,你勾结知府,官官相护,残害百姓……”
见李老汉不知轻重,在那儿大放厥词,公堂外围观的百姓们,顿时絮絮低语议论了起来。
“这天底下,哪有民告官的,这李老汉不是诚心找打吗?”
“嘘,你小点声,别一会儿让王大人听见了,将你拖出去一块儿打。”
“唉,都是苦命的人啊!就算知道李老汉含冤受屈又能怎样?这山高皇帝远的,咱们这些小民百姓不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两个好事的百姓,站在公堂外,絮絮叨叨说个没完。
这让听到两人的谈话的严正,气的脸都快要绿了。
“八公子,这些人多嘴杂,要不咱们先去别处坐坐?”严正伸出手指碰了碰八公子的衣角,想要劝他离开。
可不等八公子开口,守在八公子身旁的两名护卫,便直接怒斥道。
“严正,八公子也是你能碰的?”
“严大人,你还是给我好好地听着吧!”
被一通喝斥后,严正果然不再开口说话,并乖乖地退到了一边。
反观一旁“不明事理”的八公子,则是露出了眼中的疑惑,并向路人询问起了其中的缘由。
“两位兄台,在下远道而来,能和我说说这都是什么情况吗?”
闻言,两人对着八公子上下打量了一番后,这才叹道。
“此事事关重大,我不过是一个小民百姓罢了,哪儿还敢妄言?”
“唉,此事说来话长,你一个外乡人,还是不知道的为好,免得惹祸上身!”
见两人知晓内情,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八公子定了定神后,气定神闲地回道:“两位兄台尽管直言,有我在此,王县令他还不敢放肆!”
“你是谁啊?”“这么大口气?”
听他这么一说,两人眉头一皱,不禁撇了撇嘴。
看自家主子被人轻视,两位护卫当场就不干了。
“这位可是咱们的八爷,有什么话,你尽管对他直说。”
“一个小小的县令而已,在八爷这里什么都不是!”
见几人一身贵气,颇有来头,不像是空口说大话的人,两人相视一眼后,这才壮着胆子,将李老汉告官以及县令之子欺压百姓的事情给抖了出来。
一番话说完,严正的脸色,早已黑到见底了。
因为刚才两人所说的那些话中,或多或少还有牵扯到他的部分。
当着八公子的面,如此说话,这岂不是让他难堪?
然而听完此话的八公子,却是面无表情,看不出有一丝的喜怒。
看到这一幕,一旁随行的老者不由地暗暗惊讶,看来这位弟子的养气功夫,着实是有些火候了。
县衙公堂上。
李老汉一口气将他所知的种种,全数道了出来。
见李老汉不再开口,王县令双手攥到发白的手指,也终于在此刻缓缓地松开了。
低头看了一眼堂下的李老汉后,王县令冷笑道:“李老汉,你状告本官可有证据?”
闻言,李老汉也是有苦难言。
思前想后,想到了半天,最后只能垂头丧气了摇了摇头。
见李老汉无话可说,忍耐已久的王县令终于爆发了。
“哼,好你个李老汉!你好大的胆!口出狂言,目无王法,真以为本官不敢治你了吗?”
“你污蔑本官也就算了,竟然还敢污蔑知府大人!”
“一个小小的刁民,无凭无据,也敢状告上官?今日,若是本官不好好教训教训你,还有何颜面当这定安县的县令。”
“来啊!”
“将这个满口胡言,目无法纪的李老汉给我拖出堂外重打一百延杖!!”
一声怒罢,王县令直接扔出了一枚令鉴,哐一声落在了地上。
见状,公堂两侧的衙役们也不敢怠慢,手持延杖气汹汹地便走了上去。
“完了,这李老汉怕是完了!”
堂外,围观的百姓们纷纷露出脸上的惊色。
一百延杖,怕是不等打完,李老汉就得命丧公堂了。
见众人议论纷纷,八公子不禁起了想要出手心思,然而,还不等他出手制止。
堂外,便传来了一声震耳发聋的高喊声。
“知府严大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