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什么都没了,这以后让我们可怎么活啊……”
“唉,趁着现在天老爷还没有过来发怒,咱们也走吧,这里待不了了……”
“这东西是我的!”“你哪只眼睛看到是你的!”
“抢什么抢,拿不出证据的,先送去县衙!”
沿街走过,不少难民在那儿哀声长叹。
天灾固然可怕,但人心才更难琢磨。
“拿去县衙,那不都成县老爷的了?”
街头争吵的两人,看着将东西抬走的几名衙役,现在也不争了,坐那叹气。
“客官,住店吗?”
一个十分机灵的店小二走了上来。
“不住!”
张凡未曾开口,牛霸天几个骚包便直接挺着胸膛压了上去。
见牛霸天几人,人比牛壮,瞪着铜铃大的眼睛,逢迎上前的店小二,赶紧缩起脖子,又退了回去。
听着身旁的吵闹声,张凡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这家还算干净的客栈,随即问道:“在此住店多少钱?”
见张凡有意,店小二赶忙带着笑脸,凑了过来。
“这得看客官住什么样的,咱家的房间,分为‘天地人’三种。人字号房间,二十文一晚;地字号房间,五十文一晚;天字号房间,一百二十文一晚。不过人字号房间在一楼,若是遇上大雨,洪水漫过来,那可就说不准了……”
店小二正说着,一旁的牛霸天几人,直接打断道:“现在闹水患还卖这么贵?是看我们眼生,想宰客吗?”
被几个大老黑这么一喝斥,店小二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回道:“客官,我哪儿敢啊!现在城里的客栈大多被冲毁了,目前剩下的也就只有寥寥几家,若是您不信,大可去别家问问!”
见店小二不似说假,牛霸天几人这才缓了口气。
“去,给我等挑选几间上房。对了,好酒好菜别忘了备上!”
见几位好汉不再为难他,店小二先是一愣,而后一脸激动地应道:“好勒!”
接着,转身返回店里吆喝着,便招呼起了众人。
客店正堂是吃饭喝酒的地方,摆放的六七张方桌,几乎坐满了住店的商客。
“客官,您几位这边请。”店小二招呼着张凡几人,坐在了一处靠窗的位置。
“快点,大爷我饿死了!”牛霸天几人嚷嚷着,显得十分张扬。
见几人人高马大,看上去不好惹,正在吃饭的客商们,赶紧压低了说话的声音,唯恐打扰到了几人。
可即便这样,张凡还是听到了不少有趣的新闻。
“你听说了吗?晋王殿下来了咱们青州,听说因为几处堤岸失守,查出了一些陈年旧案,现在郡守府那边杀的是人头滚滚……”
“哟,还有这事?”
“可不,听说咱们的知县大人,现在都还在郡守府,不敢回来呢!”
靠近张凡这边的一桌商客,正低声说着。
闻言,张凡心中若有所思,而这时另一桌商客,也探讨了起来。
“前几日从南郡都城回来,可算是开了眼界。”
“嗯?又看到了啥,说来听听?”几人好奇。
“嗨,你们有所不知,咱们南郡来了四位奇人,这四人分别叫作‘吃、喝、嫖、赌’。”
“其四弟为‘吃’,号称是吃遍了天下珍馐美味,不用尝不用看,隔着桌子闻一闻,就能知道桌上的菜肴到底是什么做的。”
“那老三为‘喝’,号称是喝尽了世间美酒,不用尝不用闻,只需隔着酒坛摇一摇,就能听出里面装的是什么酒。”
“他们的二姐为‘嫖’,号称与其有过床第之欢的男子,能从天南排到天北,可谓是阅人无数也!”
“而作为这群人的大哥‘赌’,就更厉害了,其号称是‘逢赌必输’,赌是他赌,输是你输!”
桌上,一位头戴瓜皮帽的客商,侃侃而谈,在那儿与人分享他的所见所闻。
听闻此言,几个大老黑不免心中一动。
那四人的兴趣爱好,让他们几个颇有一种相见恨晚,志趣相投的感觉。
他们几个恨不得能够马上动身离开,去都城见识一下那几人的本事。
但奈何张凡不曾开口,他们自然也不好意思提及这些。
当然,听到这话的张凡,也在心里起了波澜。
但不同于他们心里那些庸俗的想法,张凡想到的是,竹简中所记的一类修道方式。
诸如之前遇到过的‘点纸焚香’,以及说书老道的‘读书写字’,这四人若为修道者,应当属‘吃喝嫖赌’这一脉。
只是不知这四人,是否为修道者,如果是,道行又有几深?
正当张凡在心中揣测之际,最外桌的两位客商絮絮低语,在那儿谈论起了一件要事。
声入张凡耳中,让他顿时眉头紧蹙,变了脸色。
“有传言道,榆林县内,昨日来了一批身份神秘的人,他们疑似在寻找龙宫丢失的那件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