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他的头脑比较简单，在花华力竭昏迷后有些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现在的世界是真是假也无法判断，至少七杀无法判断。

幻种是有改变环境的能力的，也有直接捏造幻境的能力，眼睛中看到的不一定会是真的。

但亲眼目睹至少可以带来一点安慰。

七杀确信，幻种已经没有能力对付他了，实力的强劲给了他底气。

额，之前只是没有防备，虽然现在也没有防备，但现在他有能力判断自己进入困境，也可以冲出虚幻的枷锁了。

因为他的记忆撕裂时，见到了师傅，在第一次面对深渊幻种时……

远离人类社会的七杀不解的问“师步，哩是肿么看出来，哩说看见的似真嘟假嘟的啊？”（师傅，你是怎么看出来，你所看见的是真的假的啊？）

虽然之前的七杀吐字有些模糊，但师傅还是努力的辨别，想了想，开口回答：

“其实真的假的没那么重要，眼睛中的世界在某种意义上来讲就是真的，这个世界总有地方让人觉得没那么真实。

但生命的意义，乃至于这个世界的意义就是，尽管它无比的腐烂，无比的虚幻，也能让人感受到活着。”

师傅似乎意犹未尽，七杀不太理解师傅说的话。

师傅也看出来了，笑了笑说：“你其实没必要知道，因为你还有我，而且你以后总该会明白的。”

……

七杀还沉溺在回忆里，世界突然不是那么安静了。

“滴答，滴答～”

七杀抽了抽鼻子，抬头看了看高挂的月亮。

下雨了。

幻种身下的水潭泛起一丝涟漪。

突然到来的雨打湿了裹着花华的披风。

七杀低下头，轻轻咬住披风的角，兜着花华一起拎起来，轻哼一声，唤出几十道狼形幻影，将花华放进影子里，让几头狼带着远离。

本就是阴云笼罩的夜晚，下点雨也不会让人觉得更糟，因为本来就够阴暗了。

七杀讨厌雨天，尤其是雨夜，雨夜里总会夹杂一些悲情，这种气氛不会有人喜欢的。

七杀独自守在幻种身边，祂身下的血已经积成一汪浅池了。

雨滴答滴答的落在池子里，蓝色的血液没有被稀释，只是在月亮下显的更蓝了，水中之月也更大了。

月亮摇曳着，摇曳着，似乎要从高挂的天空跌落，只是风不遂其愿——风很小，小到雨只能直挺挺的落下，几乎是无风了。

七杀不知站了多久，滴答声逐渐被哗啦盖过，雨下的急了。

七杀甩了甩身上的水珠，胡思乱想出现在他的脑中。

“我是不是应该和花华一起走的啊，”七杀想着“在这儿淋着雨守着一个没可能复活的尸体有点让人心烦啊。”

但他也不可能就此离开，天空中他所破开的大洞还静静待在那，雨滴从中穿过。

至少要等到镶碧司的人来了才能确认离开。

七杀想着：“花华脱力了，应该会被安全送到连云吧，我得在这等一会，等等那个老头。”

七杀撇了撇嘴，看了一眼天上黑黢黢的洞

“他们天启者可以随意破开空间，但空间没这么脆弱吧，半天了，这个洞还没修复……”七杀突然心中一悸“不对，这是幻觉，祂和花华一起去连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