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蝴蝶在程奶奶说完后就消失不见了。

现在又回来了，领着一片绚烂的“星空”。

一只只蝴蝶扑在结出冰花的窗上，她们的翅膀扇动着，窗子上的雪变成水珠。

一只拥有斑斓鳞羽的璨若朝霞的蝴蝶轻轻点在安妮头顶。

像是天使的亲吻，安妮缓缓睡去。

林泽没说话，只是默默看着，他很早便注意了聚集的蝴蝶，也看见了那种只无比美丽的蝴蝶。

“所以，程奶奶的老伙计是这东西？竟然这么多？”林泽想着。

林泽紧紧盯着面前的蝴蝶，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眼底开始闪烁起一抹猩红。

那只蝴蝶停下扇动的翅膀，在林泽眼里一变二，二变四。

林泽晃动着，昏昏睡去，赤色的瞳孔闪着光，穿过眼皮，贪婪的吞噬跳动火焰越出的光。

“睡个好觉，我的孩子，希望你能一切安好......”蝴蝶腾起，不知何处传出空灵的声音。

程奶奶再次推开门。

“已经睡了？”她试探的问。

......

林泽拨开一道道纱，穿行在一尊尊染缸旁。

掀起最后一条丝巾，林泽却心中莫名悸动。

安妮倾斜着躺在地板上，林泽瞳孔皱缩，腿有些滞涩，他低头看看。

血。

反射出林泽朦胧的身影的血液覆盖了地面。

林泽觉得自己眼前模糊了，血液荡开一个个波纹。

渗人的红光在林泽眼中显现，猩红与疯狂冲进他的脑海。

“她死了？她死了！”林泽喉咙里咕噜咕噜的发出响声。

他猛地抬头，黑暗从血液里升腾起来，挽着林泽的脚踝，逐渐爬满全身。

面前一只披着夜晚的怪物咧出一个笑脸，它站起身，嘿嘿嘿的笑。

黑色的粘液从它身上滴落，月光扑在它的身上，它的五官扭曲，牙齿凸显，皮肤龟裂。

朦胧的面孔剥落。

是他自己！

......

林泽猛地站起来。

“诶你俩醒了？”程奶奶将一些白色粉末洒向一件黑色连体衣上。

他看向躺在轮椅上的安妮。

“安妮还在。”他安心的想。

“我睡了多久，现在什么时间？”他看着忙着手上活的程奶奶。

“还早，你俩也就来了不到一个小时。”程奶奶压着声音说。

“试试衣服？”她将手上的衣服递给林泽。

林泽接下来，眼睛瞄向窗外，紧张的问：“您是位强大天启者吗？”

“呵呵，如果我是，那我就不会穿着棉袄点着火炉了，不过是个暮年的老太太，说不定哪天就死了，天启是有代价的，这严寒，就是我所承受的代价。”程奶奶轻笑一声，无所谓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