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的眼睛流血了……”福伯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几道温热浸湿了我的脸。
我激动地睁开眼,面前却模糊的一片,我只能依稀能看到福伯的灰白头发,轮廓五官,却看不清他脸上的褶子和细节,就好像蒙了一层磨砂玻璃,他整个人都变糊了。
“福伯,我的眼睛好像出问题了。”我带着哭腔说道:“我看不清你的脸。”
不仅如此,周围的一切都非常模糊。
福伯让我赶紧坐下,他帮我把把脉。
我没想到他还会医术,忙不迭地摸着身边的椅子坐好。
福伯掏出一方纤薄的手帕,盖在我的手腕上,这才搭上两指为我诊脉。
我看不太清他的眼神,只见他的两眉越发拧紧,神色十分凝重,嘴里缓缓吐出四个字:“恶蛟之毒。”
我的心顿时怦怦直跳,果然是这玩意。
“夫人,你是如何中毒的?”他疑惑地问道。
毕竟在胡家,并没有外人进入,他实在想不到我是在哪中的毒。
我指了指边上的背包:“有个邪师在我包里塞了一片蛟鳞,我不小心划伤了手,然后就中招了。”
“原来如此……这恶蛟之毒,堪比天下五毒,更何况,这只蛟龙道行不浅,想要解毒并非易事,不过……”福伯若有所思地朝我眉心处看了一眼:“有人替你暂且压制了毒性。”
那个人不必多说,就是柳玄冥。
看来他真的没骗我,暂时压住毒性,保住了我的眼睛,只不过,我的眼睛被毒性侵染,暂时无法恢复原有的视力。
“那我该怎么办?”我问道。
福伯说,为今之计,必须让胡玉卿立刻醒来。
否则,恶蛟之毒一旦失控,失明只是小事,恐怕七日之期未到,我身上的痋术就会再次苏醒,生生把我给折磨死。
说罢,福伯长叹一声:“夫人随我来吧,我带你去见六爷。”
我蹭地站起身,难以言喻的激动不断翻涌,终于能见到胡玉卿了。
虽然我们只分隔了短短数日,于我却度日如年,恨不得立刻穿墙而过,飞奔到他身边。
我脚步飞快,跟着福伯来到了一间密室。
幽暗的房间烟雾缭绕,弥漫着那熟悉的松木清香。
一只毛茸茸的小白狐狸,脖子上戴着一个缩小版的银制项圈,枕着蓬松的尾巴蜷成一团。
四肢紧张地抽搐着,腰腹的位置裹着一圈白色绷带,隐隐渗出血迹。
这是……是胡玉卿?!
此刻他双目紧闭,长长的银色睫毛在眼睑下投射出浅淡的阴影。
或许是在做噩梦吧,他孱弱的呼吸时断时续,鼻息间发出威胁的呜咽声,时不时地咧着嘴角,露出尖锐的獠牙。
见状,一种难以言喻的痛楚,在我心间悄然蔓延。
都虚弱到昏迷了,他还这般凶神恶煞,浑身紧绷无法放松,我不禁好奇,究竟是什么梦境,能将他折磨成这样……
鬼使神差的,我伸出手轻轻抚上他柔软的毛发:“胡玉卿,我来了……”
手心的毛团猛然颤栗,似乎听到了我的话,那双耷拉的狐狸耳朵轻微地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