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朋友。”一道颇为清冷的声线自方才还微笑柔和的温不愠那边传来,杨苏有些意外,偏头看去,此刻的温不愠表情淡漠,仿若完全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青年心头一堵,不自觉便有股怒火升腾,却是强压了下来,“既然是你的朋友,那也是我蒲花堂的客人。”朝着杨苏露出一个威胁的笑容,“在下狄箐,认识一下?”
杨苏对这莫名其妙的敌意有些反感,却也没有表情变化,“杨苏。”
“苏苏,我们走吧。”温不愠对杨苏的态度颇有些异常,亲密的称呼更是在几人心头加了把火。杨苏也是有些震惊,这个称呼似乎还是许久之前才有人叫过。
一时间三人的目光几乎把杨苏架了起来,“这位朋友看来与不愠关系匪浅啊,也不止师承何人,出自何派啊?”狄箐语气有些阴阳,算准了杨苏并未名门正派出身。
“我与温姑娘不算熟识,山野之人也未有门派一说。”杨苏对于狄箐的怒意并没有什么变化,比起老头的压迫,这点气势对于杨苏来说几乎毫无感觉。
“让开。”温不愠却不待见狄箐,横在二人中间冷声喝到。随即领着杨苏从狄箐眼前经过,向桥头行去。
“抱歉,给你带来了些不必要的麻烦。”待得二人行远了一些,温不愠轻声道。
“这难道不是姑娘的本意吗?”
闻言身前的姑娘突然转过身来,颇有些娇俏的看着杨苏,“你倒是比我想的要聪明些。”说完也不等杨苏开口便转过身去。
二人一前一后走在最前面,后面是黑脸三人组,在后面则是狄箐带来的一队人,都知道此时狄箐心情不好,都十分的安静。
刚下桥便能闻到药香,放眼望去几乎家家户户门前屋后、阁楼檐顶都晒着药材,许多还是蝴蝶谷中都颇为珍惜的药材,看的杨苏有些眼放金光。
几人在蒲花堂的厢房落宿,杨苏被安排在了最偏僻的房间,与温不愠相隔甚远。这倒让他了的安静,一回房间便开始了打坐修行。
半个多时辰过去,杨苏察觉到有人才自己窗口逗留,碍于做客人家却不好出声赶人。
过了足足半刻钟,才响起了敲门声。杨苏开门将那人迎了进来,原以为是狄箐,没想到是那个姓卓的青衣男人。
“不知朋友有何贵干?”杨苏请男人落座,又为其倒上一杯茶水。
“我很不服气,我卓涧舟哪里比你差,不愠姑娘看到你就跟着了魔一样。”男人闷了一口水坦诚布公,语气更多像是抱怨。
“卓兄,天下没有白来的午餐,你猜为何狄公子没有找你麻烦呢?”杨苏却是一笑,这卓涧舟虽说脾气不算好,倒也没啥心眼。
“你是说,不愠姑娘是故意的?”
“这不是很显然吗?哪有人只是看一眼聊过两句就能关系如此亲密,显然只是为了将狄公子的怒火目标转移到我这里而已。”杨苏一句话便让卓涧舟恍然大悟,只是突然有些许尴尬,自己似乎就是只看了温不愠一眼便一直跟了这么久。
“卓兄不必烦恼,你展现出自己能力博美人欢心乃人之常情,我也成为不了你的竞争对手。”杨苏说着又给卓涧舟续上一杯。
卓涧舟叹了口气,“只是即便作假,不愠姑娘也没有选择我”。杨苏笑了笑,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你怎么知道此举不是为了保护你呢?”
后者闻言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不愠姑娘是故意不让我被狄少堂主记恨的?”随后不待杨苏言语,卓涧舟连笑几声,脸上笑意都要满溢而出了。朝杨苏拱手道,“若非杨兄指点,只怕我此时还在蒙昧之中,不过温姑娘在下倒是有几分把握的,这便不叨扰杨兄休憩了,告辞。”卓涧舟突然便底气十足,告辞而去。见卓涧舟离去,杨苏并未松气,果然少时狄箐便从一旁出现进入房中。“你方才所言属实?”
杨苏倒也不急,又请狄箐落座,拿了个新杯子倒上一杯,“我与温不愠姑娘确实登桥之前方才认识,只是这其他事情,便要请狄公子自行判断了。”
狄箐狐疑的看了看杨苏,回想起桥上种种,似乎坚定了自己的判断,喝下茶水起身说道,“方才是我小肚鸡肠,误会杨兄了,想你道歉。”杨苏忙抓着狄箐坐下,“你这我可受不起,我也没把这事放在心里,但是你若想与卓兄竞争,得靠真本事,而不是打压对方,你若处处针对卓兄反而让温姑娘觉得你心胸狭隘。”
这一言似乎让狄箐醍醐灌顶,彷佛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那照杨兄所说,我该当如何?”
“这与人相处各有不同,我怎么能教,但我想温姑娘这种清高冷傲的女子,若不是谦谦君子,盖世英豪,只怕是难以打动她的。”
狄箐沉默了良久,“多谢杨兄不吝赐教,日后若有需要,我自当鼎力相助。”两个人又是相互恭维一番,终于送走了狄箐,杨苏长叹一气。
“咚咚...”沉闷的敲门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