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娅最终还是成功地给天河上了户口。

由于天河的攻击只是出于正当防卫，中年妇女并没有找他的麻烦。

相反，她还煞有其事地拿出三颗蓝色小药丸，一边念叨着什么“为摩门城的兴盛献出一份力”，一边装瓶递给了米娅。

在这座城市里，每个月都有人出生与死去，又不时有一些外城人不远万里地从其他城邦或小聚居点逃过来，中年妇女并无意深究天河的来历。

推开百叶门，米娅摘下面罩，长长地吸了一口探索队总部外面清新干燥的空气。

“天河，谢谢你。为了避免以后又有其他男性来骚扰我，你就暂时扮演我的丈夫吧。”

米娅转过头，看着身后寸步不离的天河，她久违地露出了笑容。

“根据协议，保护米娅是我最底层的行为准则。”

对于米娅的感谢，天河作出了被刻在他程序里的回应。

又听到“协议”二字，米娅顿时产生了兴趣：“你口中的协议，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对于米娅这次的问题，天河倒是没有迟疑地给出了答案。

“协议是我们机器人在被创造时就写入程序的底层逻辑，我们的所有行为都需要在遵守协议的条件下进行。”

“任何机器人都不例外？”

“任何机器人都不例外。”

听到天河肯定的回答，米娅陷入了沉思——摩门城内同样有很多隶属于教会的机器人，它们也有着必须要遵守的协议吗？

就在米娅思考之际，一道嘹亮的轰鸣声响起，穿透了摩门城内每个角落。街上所有行人都停下了脚步，抬头望向城中心的蒸汽塔。

“是教会的集结令，好像确实又到每季度例行的礼拜时间了，咱们快一起过去！”

米娅拉过天河的手，跟随着熙攘的人流向着城中心快步走去。

蒸汽塔的下方周围是一个占地约一百公顷的广场，全城六万多人此时正密密麻麻地向着广场涌来，并在教会机器人们的指挥下，按地位尊卑顺序从内到外呈环形排列好。

自从母亲去世之后，米娅每次做礼拜时都只能被排在人群的最外围。由于长期营养不良而只长到一米五六的她，只能看着前方密密麻麻的后背听个响。

可这次不同了。米娅以骑马的姿势跨坐在天河的头顶，借着其接近两米的高大身材，她可以很轻松地看见站在广场最中心的教皇。

“圣徒们，请安静。”教皇平和的声音从安放在各处的音响中传出，人声鼎沸的广场顿时变得落针可闻。

教皇的容貌还是和七八年前米娅看到的一样，冠冕下的面容光洁红润，没有被岁月留下一丝痕迹。

“这是摩门城建立的第二百六十三个季度，在太阳神的神恩下，我们又在严冬中活过了一季，让我们赞美太阳！”

教皇言毕，转过身子，对着蒸汽塔最上方顶着的那颗巨大火球高举双手。

赞美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