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那从壮硕人影口中说出的感激话语,苏宁月一脸惊诧,但还是耐心的听着面前的身影把话说完。
时间如水丝毫经不起挥霍,就在王天放讲到李安然推开王虎挡住恶狼的致命一击时就连一向看事平淡的苏宁月也不禁双手捂住了嘴唇,眼角浮现一抹湿润。可以想象在那等危机的情形下自己的孩子该是有多么的无助!双腿有些止不住的踉踉跄跄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声好似马上就要瘫软在地。
见到母亲快要瘫倒在地李安然赶忙搀扶住母亲的手腕一边拍了拍母亲的后背一边急切的询问道:“娘!你怎么了。”
稚嫩的声音传进后者耳中,似并没有掀起半点效果般依旧咳嗽不断。
望着母亲那虚弱的样子,一股钻心般的疼痛由他心底迅速滋生,自他有意识起母亲的身体便一直每况愈下,迟迟不见好转虽不知什么原因?但他隐隐觉得跟自己有关,事实也的确如此,自苏宁月把他生出不久后便因身体虚弱染了风寒,自此不能干重活,家庭的重担也交给了自己的男人,这使得原本不堪重负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
身为母亲的苏宁月不想让孩子心怀愧疚,便一直将这件事隐瞒了下来,一直都说自己自幼身体不好。
有一次在他干活时无意间听到周围邻居闲聊时说道,他娘真正身体不好的原因正是因为生了他才因身体虚弱导致染了风寒。
自此之后他便一直心怀愧疚,觉得是自己害了母亲,渐渐的脸上的笑容也变得少了许多。
望着面前那搀扶住苏宁月的李安然,王天放的面上也是浮现出些许欣慰的神色,方才见苏宁月快要瘫软在地他下意识的本想上前搀扶,但转念一想自己已有了妻儿,若是自己上前帮忙反而会引起他人误会导致旁人之间难免会说一些闲言碎语,便没有选择上前搀扶。
“呃…嫂子,今日来的仓促所以没带什么?明日定以厚礼相谢!晚上温差大你们快回屋吧!我就先走了。”
说完还不待苏宁月有所反应便是头也不回的缓步而去!
夕阳缓落,天色渐暗,烛火通明的屋内苏宁月坐于床塌,眼神微闭,似在用短暂的歇息换取一天的疲惫。
突然一声急匆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急匆而来,只见来人身影瘦小双手用棉布包着一个陶罐急忙走来,罐上没有盖子,一团团白色雾气从内缓缓飘散而出,甚至不需要凑得太近,就能闻到一股使人不适的药草味。
端着一罐子汤药李安然迅速走进一处房间,将手中陶罐放置在一旁的木桌上,随即便是缓缓从桌子另一边拿起一副碗勺,小心翼翼的用勺子将其陶罐中熬煮的汤药盛到碗中。
“娘,喝药了”。熟悉的声音传进后者耳中,床榻之上苏宁月缓缓睁开微闭着的眼眸,虚弱的说道,“安然!你过来,娘有话要跟你说?”
话音一落,前者瘦小的身子陡然一滞,迟疑了一下转过身,径直朝着声音的来源缓步行去。
房间并不大,四周没什么装饰,只有木桌上那寥寥可数的一根蜡烛炽烈燃烧,火光映衬着房间驱散了身体的寒冷,但心间的冷意却是无法被烈火所驱散!
来到母亲身边望着面前那张遍布慈爱的脸庞上多出的一道道深浅不一的皱纹,李安然心间闪过一抹心疼,面上却是带着和煦笑容,声音略带稚气的说道:“娘!怎么了”?
来到近前,抬起手一边摸着前者的后脑勺一边语气温柔的道,“安然啊!你平时乖巧懂事,从来不让娘操心,家里的重活儿大多数也是你帮娘做,每天的药也是你在帮忙熬,这些年苦了你了”,说完声音略带哽咽的道:“娘!娘对不住你!”
看着母亲伤心难过,李安然胸口也是因心绪变化而剧烈起伏着,“娘!没事的!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随即声音有些嘶哑,低下头,眼眶不知不觉浮现出一抹湿润,忍着胸口那突然间剧烈起伏的心脏跳动声,好似在跟某种未知的东西做对抗般,略显不自然。
“安然!怎么了”?
突如其来的问话,让的李安然身体微微一颤,好在他的动作极快,稍作一滞,便是恢复先前一脸笑容的模样。
“娘,没,没事”。随即似是害怕被母亲发现端倪,转移话题,急忙说道:“爹,也快回来了吧”?
闻言,床榻之上,苏宁月面上也是露出在常人看来最为平常的妻子担心丈夫的神情,但这种神情却是更浓郁几分!
夜晚,李柱坐在镇上一处狭窄的屋内,手上因常年雕刻木头而导致布满了老茧,身体上的疼痛促使他渐渐变的麻木。
望着窗外黑压压的天空,和那数不尽的漫天繁星,顿时一股思念弥漫心头。由于是在镇上干活,离家较远,为了生活,李柱也只能暂时放下对妻儿的思念,奔波于这市井之中。木匠这门工作虽不需要朝九晚五,但也异常辛苦,镇上离家较远,所以李柱每五日回来一趟。
虽说辛苦,但当他每次回到家的那一刻,看到孩子脸上洋溢着的笑容,妻子满是担心与思念的脸庞时,他觉得,一切都值得!
今日便是他离回家的最后一晚,心里估摸着,明日午时便能到家。一想到这,李柱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原本因干活而导致身体的疲惫,顿时一扫而空!
次日清晨,朝阳缓缓攀升,昼夜徐徐落幕,新的一天伴随着清晨鸟儿的鸣叫,缓缓开始!
推开房门,揉了揉还有些朦胧的眼睛,刚要迈出房门,只见得门外赫然多出一道道黑团,还未临近,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走上前,望着洁白的雪地上被鲜血映衬的有些骇人。”
深吸一口气!盯着一旁赫然多出的一具具躺在血泊中冰冷的动物尸体,两头野猪,两只兔子还有一串串被麻绳捆绑的新鲜鱼干,目光微转,在一旁不起眼的地方有着一件皮质之物,在上血迹并不多,毛发有些水渍,明显是有被清洗过的痕迹,仔细一看,后者瞳孔极聚放大!这皮质之物不是别的,正事属于上次令的他九死一生的恶狼身上所取!”
退后几步,李安然只觉背后一凉,脑中不知不觉浮现出当日与恶狼缠斗的一幕幕画面,当恶狼身子前扑过来的那一瞬,一支挟带着刺耳破风声的利箭,刹那临近,贯穿了恶狼的心脏,只听一声不甘的低吼,心脏骤停,倒在了血泊中。
身为李柱家的独子,他自小虽不说有多备受宠爱,但身为独子,父母自然是对他百般慈爱。
生活在父母慈爱之下的李安然,自然没见过这等血腥场面,更何况他还是个不到十六岁的孩子。这更促使他一时间难以接受!
“安然?”一声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在听到声音的一瞬间,李安然脑中的思绪立马被拉回到现实。身后冷汗直冒,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
来到近前,一双布满皱纹的温润手掌抚过前者脖颈,随着手掌接触到前者稚嫩的脖颈时,一声温柔宛如春日暖阳般的声音从手掌接触的那一刻缓缓传来,令人沉醉!
“安然!没事吧?”随着话音落下,苏宁月视线就看到前方一道道血淋淋的动物尸体。”
霎时间!苏宁月的身体也是陡然怔住,宛如一座雕像般笔直矗立。片刻后苏宁月方从怔骇中回过神来,本以为昨天王天放只是随口说说,答谢什么的她也并未当真,但没想到今天却是真的送过来了。
心中浮现一抹感激!回过神,对着身旁的儿子说道:“这是你王叔叔送的”!
做为村子里普通的村民,李柱家虽不说条件极好但也吃穿不愁,平日里也显少与周围人来往,就算有,那也是极少!
村子虽小,但人却是很多,人心难测!其中不乏趋炎附势,冷嘲热讽之人,但也有极少雪中送炭,重情重义之人!
相比于富人的才望高雅淡然之性,穷人之间更显有攀比贪荣慕利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