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波在所有人的关注下将抹茶吞掉,嘴角刚浮现笑容,那笑容却又转瞬凝固僵住。
紧张围观的方浩立刻惊叫:“任、任波他中毒了,你们还有解药吗?”
没错,任波在这刹那间便倒地不起,嘴角渗血,他扶着喉咙拼命干呕,努力朝罗熙的方向爬去:“大哥,救我救我”
罗熙皱眉:“我身上的药已经用掉了!”
任波双眼充血,努力地嘶吼:“我是黑、黑的救我”
其余人神色各异,站住原地无奈而不忍地瞧着他在地上苦命挣扎,却想不出半点行动。
西羽紧张起身,哑着声音说:“我也没有解药但是”
他环顾四周:“但凡有人下了解药,那解药就肯定在剩下的一杯抹茶之中,快拿给他。”
白猫本在打哈欠,忽然收到花生冷冰冰的眼神,立刻跳出来阻挠:“笑话,我岂能容你们这般作弊!事件结束了,晚安,各位。”
说着话的片刻,所有的茶盏都消失了。
被猫留在清明堂的玩家们别无他想,只能这样默默地瞧着任波在地板上挣扎了许久,才于七窍流血中死去。
最后,罗熙面无表情地单膝跪地,抚上了任波死不瞑目的眼睛,轻声道:“没人救你我不奇怪,人性本就如此自私。但你太过天真,这就是你不合格的地方。”
说完他就拽起任波的尸体往外走。
方浩阻止他:“喂,你干吗?”
罗熙:“埋了,不然打算留着暖床?”
方浩打量他:“刚才任波向你求救,他说他是黑方,所以你”
罗熙露齿而笑,却无温度:“你管我黑的白的,动我一下试试看?”
方浩面色难看。
罗熙粗鲁地推开他,直接拽着任波的尸体朝院子走去。
西羽想了想,小声道:“我去帮忙”
说完便也离开了清明堂。
童乐山盯着他修长的背影说:“你们有没有发现,西羽之前中毒的样子,和任波不太一样呢。”
“那是他喝的少,而且很快就被何英奇救了。”方浩反驳了句,疲倦地说:“我累了,我得回去躺会儿。”
童乐山没再多言,只是说:“又少了个人,也不知道明天有没有均衡”
任波临死都在喊自己是黑方成员,多半没假了,这样一来,即将被武士亡灵除去的就是白方了
这份暗藏的危机,自然让白方惴惴不安起来。
仿佛是为了衬托任波无谓而悲惨的死亡似的,天又下起了血雨。
西羽跟罗熙在院里用手默默地挖土,根本不计较已经伤痕累累的双手。
罗熙却主动提起:“怎么搞得这么惨,刨坟去了?”
西羽心里一惊,转而抬起清透的眼睛看他。
罗熙坏笑不语。
西羽在他的面前,总有种被完全看懂的窘迫感,所以现在他也急于看懂罗熙,好将局势推向自己期望的方向。
罗熙把任波的尸体放在两人挖出的浅坑里,又问:“你跟夫人打听什么了?”
西羽差点就告诉他,咬住嘴唇才难受地憋住。
罗熙哈哈大笑起来。
西羽当然不会觉得,对方暂时没有显露杀机就是可靠的体现,咳嗽了两声才道:“我发现,技能这种东西,不需要花牌也能猜个七七八八,只是有些事情需要亲自向夫人证实罢了。”
罗熙:“那你证实了吗?”
西羽:“不离十。”
万万没想到,这一刻罗熙忽然变脸,忽然凶狠地单手捏住西羽的脸把他拎起来,粗鲁地去控制他的双手:“那你最好告诉我,不然我可是不会放过你的。”
西羽本能地立刻挣扎,被迫用手指撬开的嘴却不听使唤:“夫人怕蛇,就算死了变成鬼也打不过那条蛇,她与白将军是一族的!”
罗熙满意松手,下一刻就被西羽狠狠地揍在脸上,巨大的力量搞得他往后好几步趔趄。
西羽在雨中吐了口狼狈地口水,绷起全身的力气蹬着眼前的男人。
罗熙又笑:“挺厉害的嘛,看来练过。”
“哥哥,你没事吧?!”吴智冒着雨朝西羽奔跑而来,显然是根本没回房间,并且看到了他们之间的冲突。
西羽没再管任波的尸体,收了气势、摇摇头便随吴智离开。
吴智很警惕地偷看罗熙,边走边压低声音说:“你跟他打什么呀?小心吃了亏。”
西羽忍住心中的诧异没讲出口。
其实刚才罗熙并没有用太大力气,只是用了个巧劲掰开自己的嘴而已,就像给小猫小狗喂药的手法?
但显然在走廊里看到这幕的玩家们不这么想。
早就退却的唐彦彦和孙修雅也都在廊檐下看雨,瞧见西羽靠近,又各自散开,显然是瞧见了那段冲突。
西羽不加理睬。
今天收获颇丰,心绪万千,回到屋里就躺在地上打起了瞌睡。
他知道,自己此夜也不会看到夫人路过了。
清晨,童乐山在噩梦中被冷水泼醒。
这家伙吓得猛然睁开眼睛,瞧见黑将军正跪坐在自己床铺前,手里端着作案工具空杯子,这才松了口气,不满道:“怎么了?”
“既然吴智说自己是黑公主,你就让他去验罗熙。”黑将军说:“这个男人很令我头痛。”
童乐山揉揉眼睛:“罗熙?他多半跟我们一队吧?武士?”
黑将军冷笑:“看吴智怎么说。”
童乐山很纠结:“但你不是早就怀疑方浩吗?”
黑将军:“关于方老师我自有办法去处理,你听我的安排即可,今天我就要结束这场游戏。”
“嗯。”童乐山揉揉短发,忽然瞪圆眼睛:“那我可就要动蛇了,反正你这么有信心,看来不用再熬到晚上,再说这两天她都没来,你很平安。”
黑将军垂眸:“见机行事,一切听我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