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中,忽闻冈下有叫骂厮打声,葛清一怔,觉得异常,心说这荒郊野外怎有人厮打?“随我来!”忙带领手下寻声搜去,见冈下有一胖一瘦二人正扭在一起,互相殴打。
“住手!”葛清喝住二人,“你俩因何斗殴?”
二人见从冈上走下几名公差,忙松手。瘦子抢先道:“官长来的正是时候。”用手一指胖子,“他拦路抢劫一女子,被我抓住,想挣脱逃跑……”
“不是!”不等瘦子把话说完,胖子指着瘦子吼道,“是他拦路抢劫一女子,被我抓住!想挣脱逃跑,与我厮打起来。”
“是你拦路抢劫!”
“是你拦路抢劫!是你……”
葛清本来这几天心里就烦,见二人争持不下,心里更烦了。“你二人休要相互置罪!”他用手一挥,命令手下,“一齐带走!县衙问话。”心说:今天总算没有空手而归,有点意外小收获,谁是抢劫犯?让吕大人分辨吧。
吕正梁在后堂休息,葛清进来禀报,“今日我外出察访时,路过城外青泥冈,见冈下有二人撕打,我上前质问,二人都指责对方是拦路抢劫的强盗,称自己是抓强盗的好人,在下一时难分真假,将二人带至衙外,请大人明断。”吕公听罢,心说这事奇了,吩咐立刻击鼓升堂。
吕公步入大堂,见那二人相互撕扯着进来,口中骂骂咧咧。吕公细看,见二人一胖一瘦,年纪都在三十左右,他喝令道:“你二人有话堂上说,快快松手!”
二人松开手,跪在堂前,举目上看,见堂上站着一位身材高大,面色红润,目光犀利,剑眉高挑,长髯飘胸,头带乌纱,身着官袍的知县。瘦子抢先叩头说:“小人姓黄名络,本县人氏。刚才小人路过城外青泥冈时,听见冈下有一女人呼救,小的跑过去看……”黄络用手一指跪在旁边的胖子,“原来是他在抢劫那女人的财物。”
“呸!是你抢劫!”胖子反驳道,“大老爷,不要听他胡言乱语!”胖子向堂上磕了个响头,“小人冤枉啊!请大老爷明断。小人姓冯名奎,本县人。”他手指黄络,“是他抢劫那小娘子的包裹,我听到呼救声,跑过去救,他见小人跑来,吓得丢下那小娘子,往坡下跑,小人紧追不放,将他捉住。”
黄络又向堂上叩头,“大人,休要听这厮胡说八道,是我听到呼救声,跑过去捉强盗,他一见小人赶到,吓得逃跑,我追上了他,将抢劫的包裹夺回,交还了小娘子。”
吕公望了望堂下,不见有女人,“那位小娘子现在何处?”吕公问道。
“她,她已逃回娘家。”黄络随口答道。
吕公微微一笑,他手捋长须,沉思片刻,“你二人都说对方是强盗,依我看来,真假不难辨别。好,你二人暂且起身,随我出衙相辨。”说罢,起身离座,向大堂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