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源盾将他们都形成物理实体，他们接触只是物理维度的接触，不是亮尘维度的接触。”绾棠把玩着手里的发簪，抚摸着发簪头部的红宝石，停顿了几秒后说道：

“两个亮尘只是物理维度的接触，不会产生夺源厮杀，亮尘体是可以通过物理维度的控制，来驱动使用亮尘物。”

“就像你用手和咒语来操控发簪？”凌夕结合被暗杀的整个过程，恍然大悟，绾棠应该也是一个亮尘者，手里的发簪是亮尘物。

“是的！她叫‘绯琪’。”绾棠轻轻抚摸着发簪上的红宝石，然后把头发换了一个发型缠起来，又把发簪插回去，跟凌夕直接对视：

“我和绯琪的星源值快耗尽了，需要补充星源才能维持物理特性，所以必须挑选一个幸运的潜伏者来补充星源。”

“你就把我当诱饵，把潜伏者引出来？”凌夕情绪又控制不住，想起这事血压又上来了。

绾棠把目光转回车窗外，不想继续扯这事情，在她眼里，这种弱肉强食的事情早已司空见惯。

凌夕看到自己被无视，想到绾棠算是个活了千年的“怪物”，自己跟她作对肯定会吃亏，还不如抱大腿，好好借助绾棠的能力找到回家的办法。

冷静下来后，凌夕很自然地换了一个好奇宝宝的嘴脸，客气地询问道，“那潜伏者是什么东西？”

绾棠见他态度变得端正起来，就放下高傲的姿态，仔细地解释道：

“这个要从审判会的组成说起，那里的‘人’都是亮尘者，除了极个别特殊情况外，是不允许人类加入，主要是鄙视人类又菜又弱，不配一起合作，他们也称人类为‘菜虫’。”

“审判会内设三个部门，观察部、神罚部和潜伏部，观察部主导观测和找出变数，神罚部负责远程清理变数，潜伏部负责兜底一切，解决残留变数，必要时还要执行一些‘脏活’。”

“脏活！”凌夕眉头一皱，轻轻说道，“比如昨天对我的清理？”

“不只。”绾棠停顿了一下，转头看向望着月亮，直接进入沉默状态。

凌夕注意到绾棠这突如其来的神情转变，觉得这跟她这亮尘者的身份不符合，毕竟她是活了千年的“人”，吃的盐比其他吃过的饭还多，能有什么事情让她突然沉默？

绾棠大概知道有点刚刚的沉默有点突然，吸一口气，缓和了一下情绪，淡淡说道：

“潜伏者的脏活很多，除了清除变数外，还要寻找没被发现的亮尘者，并将其制服，清除星识，收编到审判会。”

凌夕大概猜测出绾棠的遭遇，结合她之前“也想回家”的目的，能推测出她的过去，应该是潜伏者所做的脏活之一。

凌夕觉得到此没必要再多问绾棠的过去，只能在脑里推测一下这个过程，很大可能是潜伏者发现她是亮尘者，把她从“家乡”掳走，清除了星识，让她为审判会卖命，后来绾棠恢复星识逃了出来，成为“变数”。

不过转念一想，亮尘者是自然演变，那么问题来了，绾棠哪来的“家”呢？她想回去哪里的家？

这个疑问又把凌夕“唤醒”过来，只有被潜伏者暗杀这件事情亲身经历是真实的，亮尘者和亮尘物的实力也见识过了，剩下绾棠说的内容没有事实支撑，不可全信。

凌夕看到桌上的饮料瓶，想起贾修缘送的传信瓶，想到一个办法，可以交叉验证贾修缘和绾棠两人说话的真实性。

这个传信瓶只看到过有纸条存在，但没亲眼见识纸条的传信过程，不确定这是不是疯子的恶作剧，等绾棠不在时候，凌夕准备写个问题去试探一下。

高铁继续前行，进入到山区路段，穿过一个又一个隧道，在幽暗的隧道里，黑暗夺去了乘客一次又一次看月亮的机会。

绾棠觉得困了起来，起身走向卧铺车厢，只留下凌夕一人在餐厅车厢。

凌夕目送绾棠离开餐厅车厢后，从书包拿出传信瓶，接着翻找出纸和笔，在纸上写下“亮尘有家乡吗？”，随后把纸塞进去。

一直盯着瓶里的纸条，等了十多分钟还是没动静，随着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凌夕的心情从满怀好奇和期待，渐渐变得有点失望无趣。

凌夕感觉肚子又饿了，准备拿起泡面去装热水，就在起身瞬间，看到了纸条慢慢淡化，变得有点半透明，才两三秒的时间，纸条全透明化了，最后传信瓶恢复到空瓶状态。

凌夕终于亲眼见识到这一过程，打消了对贾修缘的怀疑，确定了他是一个会“法术”的疯子。

此时餐厅车厢门被拉开，走进一位男乘客，金发碧眼高鼻梁，是一位四十来岁的外国友人。

凌夕还没等贾修缘的回信，下意识地把传信瓶收回到书包里，生怕被人发现这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