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长辈,家父年纪大了,身子骨疲惫,你们先各自回府,有事我一定派人上门告知。”张之极打着马虎眼,不再多说什么,赶紧抽身跑路。
“罢了,罢了,国公老矣,我等回吧。”
众勋贵说着无奈散去。
后堂。
张之极迈步来到张维贤身侧。
“爹,刚才您怎么不表态呢?”张之极皱眉问道。
“你懂什么?陛下只是病重,还没死呢,急什么?”张维贤喝着茶水道。
“昨夜出手的很可能是那俩位,难道咱们就这么干看着?自古以来,这从龙之功可不常有!”张之极语气有些急促。
“愚蠢!飓风过岗,伏草唯存,你呀,这心性还得磨。”张维贤呵斥一声。
或许是看到了儿子眼中得疑惑,接着解释道。
“陛下病重,早就不是秘密,那些侯伯今日来,无非就是来探探老夫的口气,只要我不表态,咱们还有回旋的余地。”
“况且,昨夜发生之事涉及复杂,一旦出问题那就是大罪,越是关键时刻越是急不得。”张维贤说完双眼凝视着皇宫方向。
张之极皱眉又道:“爹,那两位和福王私交甚密,他们一旦选择福王···”
“呵呵,自古以来,那个位置就不是捧上去的。”张维贤捋着胡须接着说道:“看着吧,事态马上就明了。”
信王府。
朱由检看着手上汇集的信息低声骂道:“这个老狐狸,这都忍的住,定力还挺高。”
“主子,英国公没有动静,会不会有异心?”王承恩上前说着,眼中闪过一丝杀机。
朱由检回头咧嘴一笑:“呵呵,没动静就是在表态,英国公忠于的是皇权,他只会看其他人和阉党斗个你死我活,绝对不会贸然出手,现在试探结束,孤心里也有数了,接下来就是一鼓作气,全力给孤压住阉党,其他的杂鱼不足为惧!”
王承恩听到这,心中对眼前这个十七岁的少年越加佩服,如若继位大统,大明的江山或许能再度中兴!
“去见见涂文辅吧。”朱由检回头说着。
王承恩赶忙上前按动院中假山上凸起的一块石头。
一道暗门出现,朱由检大步迈入。
地下暗室中,涂文辅手脚被缚,头上戴着黑布,心中惊惧不已。
“涂文辅。”
在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同时,黑布被拿下,眼前的一幕直接让他愣住。
“信···信王?”涂文辅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人满脸难以置信。
“怎么?又不是第一次见孤,为何这般惊讶?”朱由检乐呵呵的笑道,随即又招手让人给松绑。
“信王殿下,没想到这大明朝隐藏最深,竟然是您。”良久后,涂文辅才幽幽的说说出一句。
“涂文辅,孤很欣赏你,愿意给你一个臣服的机会。”
涂文辅看着朱由检乐呵的样子沉默许久。
“殿下,臣想问一事?”
“说。”
“殿下如何看待如今朝中的阉党。”涂文辅目光灼灼的盯着朱由检。
“呵呵,世人只闻阉党败坏朝纲,却没看到我大明九边将士有吃有喝,文人咒骂阉党怒斥魏忠贤,却忽视其做的实事,不过这些孤都看在眼中,记在心里,所谓人非圣人,孰能无过?你问孤如何看待阉党,孤只一句话,阉党即帝党!”
随着朱由检的话语落下,涂文辅脑袋中嗡嗡作响,浑身泛起一股冷气,鸡皮疙瘩在全身冒起。他暗中受皇命,跟随魏忠贤多年,咽下无数委屈,背负无数骂名,在今天终于被人说到心坎上!
“殿下深明大义,心胸广阔,可惜奴婢只有一个主子。”
“天启二年,皇兄在文渊阁暗中命你找机会跟在魏忠贤身边,听他的话,并暗中监视,这事儿,你没忘吧?”朱由检缓缓说着,双眼盯着涂文辅。
“这···你···殿下如何得知?”涂文辅目光闪烁心中大惊,这件事只有当今天子和自己知道。
“孤能说出这件事,难道你还不明白?”朱由检语气平淡的说着。
回过神来的涂文辅跪地叩首:“奴婢叩见新主。”
“好,你接下来这样做···”朱由检低声在涂文辅耳边说着。
回到后院中的朱由检,开始在心中盘算被自己搞定的力量。
阉党的军事力量主要有五支,东厂,内操军,御马监下辖的腾骧四卫,锦衣卫,还有兵部下辖的二十六卫。
目前内操军中有徐应元和自己扶持上去的人,锦衣卫有自己的暗线,至于兵部的二十六卫人马,则是在京城之外驻扎,而且还有人盯着,京城内即便有变动,短时间内也来不及做什么,至于目前驻扎在城内的腾骧四卫倒是有些棘手。
不过如今阉党的二号人物被自己拿下,牌局已经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