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极殿中,右侧的东林党官员看到前些年就被被魏忠贤陷害的东林六君子都懵了。
“遗直?文孺?民谐?···你们还活着???”
右佥都御史曹于汴看到队伍中的六人怔怔的出言。
当年魏忠贤为了打击异己,给六人扣上贪污的帽子,将他们打入诏狱,后来听说是死在狱中,不曾想今日竟然在朝堂相见。
站在阉党中满心的忐忑的田尔耕此时也是满脸懵逼,“许显纯,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六人为何···”
田尔耕说着,目光在周围扫视一圈,却没发现许显纯的身影,心中的疑惑又加重几分。
他心中满是惊恐,原本已经死去数年的六位东林大佬,今日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眼前,顿觉浑身冰凉。
“诸位爱卿,免礼。”稳坐龙椅的朱由检眼中带着笑意,虚手一抬。
倪文焕拱手站出队伍问道:“陛下,您召集这么多大臣入京是何缘由?”
“呵呵,朕乃大明之主,召大臣入京,需要向你先交待嘛?”朱由检冷眼看了倪文焕一眼,语气带着厌恶。
倪文焕原本是天启一朝进士,自从投靠魏忠贤后升任御史,肆意诬陷大臣,打击异己;罢官干臣数十名,其中包括李邦华、李日宣、周顺昌、崔景荣、李宗延等愿意做实事的能臣。
朱由检起身走到玉阶边缘背手说道:“诸位臣工,朕新登基御极,就听说了些事,想讲给诸位听听。”
“王承恩,你念给他们听吧。”
在众臣懵逼的目光中,王承恩拿出一本厚厚的书册,开始大声朗读起来。
“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陷害忠良,擅杀朝臣,贪污受贿,卖官鬻爵,利用职权便谋取私利···”
“兵部尚书崔呈秀,欺上瞒下,疏于兵部事务处理,导致京城卫所兵员缺额,战力低下···”
“户部侍郎田吉,忙于谄媚,不思政事,陕西灾荒不即使上报,导致百姓化为流贼叛乱···”
“右佥都御史,曹于汴,急于党争,罔顾事实···”
王承恩高亢的声音在皇极殿回荡着,被念到名字的大臣浑身战栗,冷汗齐流。
大约一个半时辰过去,王承恩的声音由高亢变为沙哑,朝堂上几乎接近七成的官员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被念到的人涉及非常广,有依附魏忠贤的阉党,有自诩为东林正士的清流,有抱团取暖的齐楚浙党官员。
“诸位,你们可都听清楚了?上到六部大臣,下到科道官吏,你们这些年都在做什么?”
朱由检站在玉台边缘沉声说着,眼中杀意迸现,心中却十分兴奋。
今日他要毕功于一役,把这些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官员全部罢免。
“看看你们自己吧,哪个不是两鬓斑白,哪个不是朝廷的栋梁,你们烂了,朕心要碎了,祖宗把江山交到朕的手里,你们却是这个样子,朕是痛心疾首,不处理你们,朕有罪于国家,愧对祖宗,愧对天地!”
朱由检说着,目光落在还站着的官员身上:“当然,还有你们,虽然没有被念出名字,个个冠冕堂皇站在干岸上,你们就很干净吗?”
“朕登基不足月余,这些日子,朕一直在想,朝廷最大的敌人是建奴?是倭寇?还是频繁发生的天灾?
不过当朕看到这些调查记录后,朕现在是看清楚了。
大明的心头之患不在外面,而是在朝廷,就是在这皇极殿中,就在朕的大臣们之中,咱们这烂一点,大明国就烂一片,你们要是全烂了,大明各地就会揭竿而起,让咱们死无葬身之地呀,想想吧,蒙元和赵宋的教训都忘啦?
倪文焕刚才问朕,召集这么多大臣入京干什么?朕现在就告诉你们,朕要把大明朝的五脏六腑拿出来,重新洗干净。
朕今日在这皇极殿上,送给诸位四个字!”
朱由检严厉的声音落下,四名小太监拉着绳索,把一块金光闪闪的牌匾缓缓吊起来,升到龙椅的正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