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我做的很高兴。”

“华儿，你都快三十了，不是小孩了，怎么能凡事都凭自己的喜好来？你今天开个淘宝店，一天能卖出去几朵？现在这种传统技艺根本没有市场，大部分人嘴上说喜欢传统配饰，其实都只是跟风而已。除了搞古风和汉服的，谁还会花上百去买绒花？现在就业市场竞争这么激烈，等过了三十五岁的节点，你的工作室开不下去了，再想回去找工作就更难了。”

“你回来就是为了教训我吗？”薛芳华冷笑道，“你这么多年都对我不闻不问，现在也没有权利过来对我指手画脚。”

薛菡被噎了一下，陶念娣连忙打圆场：“华儿，我知道你对你妈有怨气，但你妈也是为了你好才会出去创业，这么多年她一个人打拼也不容易。她就你这么一个孩子，难道你们还要闹到老死不相往来吗？”

“外婆，”薛芳华平静地说，“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问题。能让我单独和她聊聊吗？”

“你别想支开我，外婆还不了解你的脾气吗？”

“你别骗我，外婆虽然没文化，但也知道工作不好找。你妈说的有道理，虽然你之前说了回乡创业，但现在还没回本呢，外婆总觉得留在村里太浪费你的能力了。你辛辛苦苦了这么多年，总不见得一辈子呆在村里陪我搞绒花吧。你妈有个朋友在上海的大公司工作，听说了你的履历后愿意要你，待遇不会比之前的差，不是挺好吗？”

“外婆，”薛芳华忍无可忍，打断了她的话，“我什么时候说过需要别人来帮我疏通关系？”

“我是为你好，那些有钱人的小孩都把萝卜坑给占了，哪有好的留给你们这种普通人？”

“外婆。”薛芳华转过头看着她，“你之前不是很支持我搞绒花创业吗？怎么我妈说了两句，你就又改变主意了？”

陶念娣一时语塞，薛芳华知道她本来就没有什么主见，又耳根子软，只要遇到坚定强硬很有主意的人，就容易被牵着鼻子跑，只得叹了口气。薛芳华深吸了一口气，克制着自己尽量不发火：“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我能决定自己的人生，并为此承担责任。就算到时候创业失败，我也不会伸手向任何人要钱。”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呢？”陶念娣急了，“这么好的机会，你一旦错过了就没有了啊！”

薛芳华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如同一把刀，斩断了她未出口的话。薛菡抬手示意她先别多说，转头看着薛芳华，平静地问道：“你确定要留在村里创业，不和我一起去上海？这份工作和你专业对口，薪水和待遇都有保障，老板也是我的朋友。我知道你之前的房子卖了，但如果你还想在上海定居的话，只要是我能帮的，我都会帮你。”

“不需要。”

薛菡无声地叹了口气，她本来想从包里掏出购物卡，看了一眼紧绷着脸的薛芳华，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平静地说道：“别急着做决定，你先好好考虑一下，我明天就要去南京了，你有事再跟我联系吧。”

薛芳华的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手却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紧紧攥成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