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撒!好吃得很哦!”田丽笑着回答,一把打开陈明摸过来想偷吃一块红烧肉的手:“先去把手洗了!今天煮得多,等会吃个够!”
陈历专心炒菜,目不斜视,无视两人的打情骂俏,免得等会被殃及池鱼。
果然,虽然他已经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了,在父亲看到他的身影后,还是把话题引到了他身上:“也,历娃儿也过来吃饭了说,还是一个人啊?撒子时候带个人回来撒?”
陈历假笑:“不急嘛不急,正在找正在找。”
田丽也参与进来:“上次说给你介绍那个女娃儿,你硬是不去,别个条件多好的,长得也好看,你也看了照片的。你们现在年轻人,不介绍咋个找哦,一天只晓得上班,下班就蹲屋头,喊多出去社交也不去,当初我跟你爸两个不也是介绍的嘛。”
外公和爷爷也都是老师,爷爷在村小学当校长,外公除了是老师还是村里远近闻名的中医,在老家都属于非常受人尊敬的人。
因此在陈历看来老爸个子不高,长得也不好看,才五十岁就满头白发,出去旅游进景区都被工作人员当老人免票,就人还挺幽默的,跟老妈又漂亮又能干,平时都没怎么保养走在外面五十多看起来还像三四十岁的样子,根本不怎么搭配,结果还是凑在一起了,结婚了二十多年了。
“不喜欢的嘛。”陈历加了盐味精,把白菜盛出来端到桌上:“你们放心嘛,快了快了!保证给你们带个漂亮儿媳妇儿回来!”
“你看你穿的撒子样子。”田丽一说起来就不会停:“那件衣服高中毕业就给你买了,还在穿,正好今天你请假了,下午我也没课,去买件衣服,要过年了,我们一家每个人都买一件。星期天你外公满八十,我们回老家,你订个蛋糕。”
“要得要得!”这时候拒绝是不可能的,绝对会被数落得灰头土脸。
其实外公零四年就去世了,尿毒症,陈历刚满十岁。早上七点在医院走的,除了一直守着他的外婆,没人见到他的最后一面。
老人与病魔抗争了好几年,在市里医院的时候,医生都说他坚持不过半年,结果他坚持了三年。两年后再去医院的时候,医生都很惊讶。
陈历对外公的印象最深的地方,是他一直坐在老家镇里屋里的太师椅上,因为病痛,他是很难站起来的,所以一般不怎么出门。虽然平时他不苟言笑,对家人都很严肃的样子,对家人却真的很好。
他们家家教很严,规矩很多,但已过这么多年,他也只记得家宴必须等人到齐了才吃,吃饭的时候不能说话,筷子不能插饭里,吃饭不能手撑桌上了。
当初外公和外婆一起住在那里。外公去世了十多年了,外婆还是住在那里。虽然因为年轻的时候干活多了手和腿上留了毛病,但是让她来县城里她也不来,只是偶尔过来玩,她说她住习惯了,一个人自在。
母亲田家六姊妹,大舅舅几岁就没了,二舅舅在镇里小学伙食团当团长,三姨去了c市里卖菜,妈妈是老四,五姨开了个电脑店,小姨开了个麻将馆。
母亲家这边联系更多,父亲家是三姊妹,爷爷退休了,奶奶前几年走了后他又找了一个老伴,不怎么回来,偶尔去看他。父亲是老大,还有个二娘也是老师,联系稍微多一点,一个幺爸在市里上班,就很少有联系了。
这些家人组成了他们可以说算是庞大的家族,逢年过节随便吃个饭都是三四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