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既白并不接话,眸色深沉地看了他一眼,一击必杀道:“时大人不心疼自己的银子了?”
时显海心里还在肉疼他的银两,被他这么一点,脸色便控制不住地微僵了起来。
东方既白才不管他怎么想,夏日暑气重,他可不想在这田间地里久待,侧头对燕景瑜说了一句:“走吧。”
燕景瑜没忍住问道:“你怎么确信他们会听你的?”
东方既白不慌不忙解释道:“他们最关心自己的利益所得,让他们能直观看到有利可图,自然会听我的。”
燕景瑜微微颔首,夸赞道:“殿下善识人心,极慧。”
东方既白否认道:“并非如此,也有蠢笨的时候,不过……”
燕景瑜没忍住追问道:“不过什么?”
东方既白微笑道:“此事在我脑海中过了千千万万遍,只为了行事顺利,所以早做了准备以防万一。
并非善识人心,只是捡了先人牙慧大胆实行罢了,现在看来先人之言果真有用。之后还需在多做些事,才能彻底消弭了祸患。”
燕景瑜暗暗叹服,对他回以一笑,眸光流转间顾盼生辉,东方既白一时瞧得乱了心神,只好偏过头去不再看他。
此刻已是太阳高升,热气灼人得紧,一行人走了许久,眼看就要到城门口的时候,燕景瑜只觉一阵眩晕,只是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燕景瑜一晕倒,闹了一阵兵荒马乱。
东方既白伸手给他扶脉,微叹道:“着了暑气!”
东方既白把燕景瑜打横抱起,快步朝城主府走去。
这着急的姿态落在时显海眼里就是昨日情事过多,害得身子弱才晕的。
余慕和赵恒逸交换了一个眼神,又看了一眼萧万顷,三人同时默契地点了点头。大概只有吃瓜群众才懂其中的快乐。
回了城主府,时显海谄媚地笑道:“微臣立马给燕太子把府医叫来,殿下莫急。”
东方既白想到燕景瑜不喜旁人触碰,冷冷回了一句:“不必。”
时显海吃了他的冷眼刀子,心里更不舒服了,只是面上不显,硬逼着自己笑着回了一句:“是是是,微臣多事了。”
东方既白懒得管他,走进厢房后又把门顺手拴住,对外面的人冷声说了一句:“不许进来,外边等着!”
东方既白说完,把面色泛白的燕景瑜放在床上,伸手把他的上衣全部脱了,又把他的裤脚高高挽起,走到一边拿了帕子沾水拧干,给他擦去了身上的虚汗。
东方既白只是大致看了一眼燕景瑜,便从怀里拿出一包银针,取了三棱针,捞起他的手在他十指指尖点刺了下,挤出鲜血。
随后又换了一根梅花针在他的人中、手腕的内关穴和腿侧的三足里弹刺,然后把人翻过身来,在他后颈的大椎穴和后腰的命门穴点刺两下,再沿着脊椎两侧弹刺一周。
做完这些,东方既白又把人翻转过来,倒了一杯水给他灌进去。
东方既白将银针收回怀里,重新扶脉,见无大碍才松了一口气,细细探察才发觉他有身弱之症。
从先前打探的消息来看,燕景瑜不受燕帝喜欢,又备受欺凌,难怪体弱成这样。
东方既白收了手,看到他胸口有一点红朱,误以为那是一颗红痣并没有多想。
这一点红与胸前两点红樱在他雪白肌肤上倒有雪中红梅的韵味。
东方既白略瞧了一下,赶忙离开床榻,到一旁的扶椅坐下。
不知怎么的,脑子里总想着那点红朱,久久失神到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