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什么都看不清，为什么我却清楚地知道他在笑，还是看着我笑。

莫樟心里有些发毛。

虽然是用人觉观察，但他不敢撇过头，担心一旦视线转移眼前的人影就会不知所踪。

是曾浩岚吗？

莫樟猜测着，人影太过模糊，很难把具体的人重合上去，或者说每个人的身形都能重合上去。

无法判断，不过隐约的微笑让他想起了白天和曾浩岚对视的时候，那时他给自己的感觉也是在笑，不过没有这么直击心灵。

如果真的是你的话，你要进来么？不，你是个有问题的人，应该离得越远越好。

莫樟没有开口询问的勇气，他在等，虽然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也许是等这个人离开，也许是等他进来，也许，是等天亮。

人在陷入因未知而产生的恐惧时除了等待什么也做不了，他迫切地需要一个结果来填补重压下碎裂的心脏。

不走么......

莫樟感觉门外的人跟自己杠上了，好，那就看谁先撑不住。

他总不会因为被盯着看久了而活活看死。

莫樟和门外人对峙的时候，大排档里一个躺在地上的人挠了挠腰，翻身面朝门口。

是那个光头，被叫老三的汉子。

光头似乎睡得不太舒服，只觉得不时有蚊子的声音在耳根回荡，几次抓挠无用后睁开了眼睛。

“妈d......”

一句粗口还没爆出来，就看见门外杵着个人，光头顿时没心思去管蚊子了，猛咽一口口水闭上了眼睛。

“看错了看错了，大晚上的瞎睁什么眼啊，真欠。”

光头心里不停默念着，额头上的冷汗嘀溜一下滑到鼻头也没有伸手擦。

莫樟注意到光头的动静，有些担心会惹上门外人的注意，再次感知到门外时，那人已经把一只手搭在门上，左脚前伸，一副要进来的架势，莫樟如临大敌。

只是一瞬间的分神，门外人已经等不及了么。

果然，

光头短暂的睁眼让门外人有所察觉，他扭了一下头后快步离去，从莫樟的视野中消失。

“呼——”

终于走了。

感知到浑身颤抖的光头没有睡着，莫樟眉头挑了挑，若有所思，看来这大光头胆子小得很，但就是他，却敢在危急关头捅伤钟紫榆来给自己争取逃命的时间，也是个不见剔刀不发狠的羊。

接下来莫樟一直保持着半睡半醒的状态，让精神得到一定放松的同时维持着对环境粗略的感知。

后半夜无事。

天亮，

除了一直留心的莫樟，最早醒来的是老赵。

老赵是一个很谨慎的人，跟其他人相比，算是有点心思，但由于接触时间不长，莫樟也没法完全了解他。

几人相继醒来，只剩下还在打呼的光头，燥热的天气里还浑身裹得严严实实，整个人缩成一个肉球。

“老三还挺能睡，妈的，呼噜跟放屁似的！”

钟紫榆没有理会老赵的抱怨，腹诽了一句死肥猪便走向莫樟。

“莫小哥，你还好吧？”

有了不快的经历之后，相比那三人，这个女人更愿意靠近像怪物一样的我么，可惜她不知道我也自身难保。

莫樟点了点头，尽管一夜的折磨让他依旧有些疲惫，但他不想透露任何有关自己身体的事情，反正就自己现在这副样子，也很难让人从面相上看出什么。

自己的事情可以隐藏，但昨晚的诡异人影最好得给他们提个醒。

莫樟环顾周围，果然，那个络腮胡不在，看来昨晚门外的人很有可能是他。

此时老赵已经发现少了人，和锋子慌乱寻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