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啊,你真是提醒我了。我虽也不知道出世的究竟何物、何形、何状,只知道是一件兵器,啊,神兵,不惧雷火的神兵。神器有神灵,会自主变化,跑到哪里变成啥样都有可能。火葬,对,只有火葬才能显其形!”
“师兄?”
“师弟还不明白吗?将这些尸体,人的,畜生的,还有树木一起烧掉,烧成灰,不管是甚都无所遁形了!”
“之前说了棺葬,棺材都差不多做齐,各主家的钱也已经出了!”
“这个好说,你明日作法请神,之后就说请到了神的旨意,这些人、畜,罪孽深重,土葬难免其继续作诡为祸,火葬才能彻底弭灾灭害。没人敢说三到四的。”
“师兄,首雷出在庙殿上空,后又瓦响甚巨,庙内和屋顶是不是也要再行清查。”
“庙内似无必要,当时我正运功,全神贯注于庙内,如有神物降临,我不可能没有感应。至于屋顶,还是按既定方案,以漏雨检修为名,请泥瓦工来逐一清检。”
“谨遵师兄道旨!”万道长正要领旨告退,又被方道长叫住。
“那个小孩,也要劳烦师弟走一遭,将他带回庙里,理由嘛,相信师弟自会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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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而复生的马奴,在主家一家人眼里,自然被视作不祥,自是遭到更多嫌弃。
家主高升复正和其妻高李氏商谈。
“按律,黜奴要找到正当理由。况且,他还小,劫后余生,又不能自食其力,如此情形下,也不宜闹得沸沸扬扬,折损我高家积善之家的名声。”
“那还要等多久才能送灾星?难道我还要吃好喝管到过年?”高李氏迫不及待地道。
“你就那么急?”
“是我一个人急吗!高家还受得了灾星临门?”
高升复知道这婆娘言辞所指。
十几年前,前妻生了一个儿子,但儿子三岁时,突然失踪。妻子因此忧郁成疾,不久就含悲死去。续弦高李氏,又过了三四年,才有了如今的女儿高瑀儿。
高家子嗣不旺,也曾寻和尚觅道士看过,一个说高家先辈业障未净除,需要后辈积累功德来逐步化解;一个说高升复本人早年行商德行有亏,需要持戒修行,回归本心,积德行善,达致升华。
是以,之后一些年,高升复深居简出,吃斋念经,打坐参悟,与人交,也特别注重名声。
当年收养季奴母子,正是其善心大发的鼎盛之时。不到两年,高李氏果然顺利产下一女,高升复以为其中定有其敛心行善之功。
之后两三年,却也再没添上一儿半女。
年纪也到了后半生,于是心中的那份善念便淡了,肉照吃、酒照喝、亏不亏心钱照赚,只是看重名声的心思未曾减少分毫。
三年前,女儿和婆娘一口一声“季奴”、“马奴”的叫,他便顺了这意思,干脆到县衙给这母子办了奴籍。
此刻见到高李氏拿高家说事,心有恼恨却也不敢发作。
“过两天,我送他去张瓦匠处当个学徒,就能名正言顺地让他离开高家了!”
“做学徒,那张家肯收,需多少银两?”
“张家收徒,一般收三两,看我的面子,应该可以打个折。”
“你要和张家好好说说,最多给二两。哎,我这也不知是造了哪门子业,要遭这般害。算了,算了,就算舍财免灾了,跟你说,不要超过二两,记住啊!”
说定了没两天,万道长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