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黄口小儿也能轻松杀人,真不愧是神兵所瞩。”
正在翻检楼五衣袋,寻找解药的大头领,被一个苍老的声音所惊,立即停止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向来人。
来人白眉长垂脸侧,银发后挽成髻,脸型显瘦长,未留唇髭颌髯,一身青布长衫,脚下踩着一柄长剑悬空而立,两手空空随意摆放,目中精光似可择人而噬,身上散发的威势能让人呼吸不畅。
大头领一见此人,立即浑身哆嗦,不觉间弯腰行礼,恭敬有加:“拜见前辈!晚辈愿听前辈教诲。”
马奴被其扫过时,目光相接,心中也生出一股寒意,不知怎的竟是没来由的反感,不想主动搭理。
“咦?”老者咦了一声,道:“你就是马奴?”
“回长者话,是的!”
“倒是懂点礼数!小子啊,过来!”说话间,手对着马奴一招。
马奴立时平地腾空,向老者飞了过去。
“老家伙,为老不尊,竟然欺负起小辈来了!”又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马奴随即摔倒在地,借势躺倒,不再起来。
又是踩着兵器来的,脚下却是一把宽刀。红润的脸盘下,长势茂盛、随风而飘的长髯并未全白,与灰布长衫很是相配。头上倒是没有多少毛发,稀稀疏疏几根从后脑勺处出发,竟也能结成一个过肩的小辫。
“孙耀仙,怎的哪里都能闻到你的猢骚气?”
龙虎山太上长老孙耀仙以横练入道,常年在各种药水中浸泡,又天天饱食兽肉,体味偏重,年青时就被讥称为孙猢子。
“啊哈,葛亘棠,哪个的裤裆没补,把你漏到我龙虎山的家门口来了?”
荡武山的太上长老葛亘棠以铁裆功入道,从小就专注于裆下修炼,年青时常被笑称为葛根裆。
二人都是少年时习武,成年后修真,虽都是走的由外入内的路径,但一个威猛,一个绵柔,七八十年谁也瞧不上谁,谁也没有真正打败过谁。
二人都是不到五十筑基,一甲子的苦熬精修,早已到达圆满顶峰,眼见百二大限将近,再不结丹,这世上就要新添石碑,因此,对各地的神兵传闻都不放过。只因传闻中都说神兵自带仙家修炼法门,一旦获得其道统传承,突破境界势如破竹,结丹如吞汤圆,化婴如孵鸡卵,更还有化实为虚,羽化登仙永生不死之可能。
在这样传说的诱惑下,凡修真之人,谁能无动于衷?
既如此,那为何对马奴能容忍到如今?
门中底层弟子们初始回传有关马奴雷劈不死的消息时,都是虚虚幻幻,没有重点,消息逐级上达到太上耳中时,又过滤掉了一些细节,因此,只是吩咐要把人带回来,没做进一步的安排。
好在底下人觊觎立功受赏,仍在不懈运作。
问题的根子,实则是两山的太上们自己心里对一个八岁的孩子都不以为意,没有重视。
后来事情越闹越大,开始死人,又传闻有修真隐世家族参与争夺,这才穷根究底搞明白,不约而同亲自出场。
两人明知相斗难分胜负,也没有急着动手,在都不肯放手的前提下,各自思忖的都是如何取巧骗取胜利。
一拍即合,二人同意只比三招,谁赢谁得。一比硬招,二比法术,三比符箓。所谓硬招就是不带法术真刀真枪的的武功招式。
龙虎山这些年也加强了制符术的研究,虽然楼五偷回的秘籍尚没参透,但一直没有间断对制符人才的招引,长期积累之下符箓也有了不小长进,还故意经常与荡武门进行一些比斗,意图摸清底细了解差距还有多大!
两个老鬼拿自己当赌注讨价还价商量比斗之事,根本没有拿自己当大活人,这让马奴心中无比愤怒,但又想不出有用的应对之策,便想借助大头领,趁着老鬼们开始比斗后无暇他顾的机会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