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刚炖好的。”秦风回答道。

却见宝金嫂并没有立刻答复他，像还在等着他下一句话似的。

但秦风可没有下一句‘要不要一起吃点’的客气话，至少对宝金嫂他没这个习惯。

宝金嫂见迟迟没能等来下一句，也只能继续开口，说出了自己这次来的目的：

“阿风啊，你也知道最近环境不好，我家的皮匠生意都没什么人光顾。

这段时间，存粮、积蓄都快吃完了，眼看着就要断顿了。

嫂子想从你这里借些粮食，熬过这段时间，你看还能借个三瓜两枣的帮帮嫂子？”

宝金嫂面露难色，说的很诚恳，但秦风可不会忘了自己当初找她借粮时她的那副嘴脸。

秦风也面露难色道：“嫂子啊，按说我应该借你的，我娘以前跟你关系还挺好的不是。

但你也知道，我这打猎是体力活，消耗大，这年头，我自己都快吃不饱了，实在是没有余粮了。

嫂子你到别家看看吧，实在不好意思啊。”

秦风将原先宝金嫂跟他说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她。

宝金嫂听了这话表情却很复杂，有尴尬，却也有不悦。

但最终肚里的饥饿还是促使她战胜了面子上的尴尬，指着秦风锅里还在咕咕烧着、冒着浓郁香味的羊肉道：

“那不是还有很多吗？咋就没有余粮了？”

人在理亏的时候有时反而喜欢用很高的语调和反过来指责的语气来掩饰自己的心虚，所以秦风知道她这是真饿急眼了。

但秦风又不是她爹，可没义务惯着她。

秦风慢悠悠地走到锅旁，拿锅盖把锅盖上，同时拿了一个碗把桌上自己吃了一半的羊肉碗扣上。

这才又慢悠悠地走回来。

“真的没有余粮了，宝金嫂，你还是去别家看看吧。”

话已至此，就算宝金嫂脸皮再厚又怎还会不明白秦风的意思，告了句辞便转身离开了。

秦风摇了摇头。

还愿意用这么委婉的方式来拒绝，已经是秦风给这些个邻居最后的体面了。

当初他借粮的时候稍微多要求几句，可真是有邻居拿扫帚做势要把他撵出来的啊。

懒得想这些个烦心事，秦风继续回去吃饭。

而保金嫂这边，却是垂头丧气地回了家。

“怎么样，我就说人家不会借你吧。”老楚叔看着保金嫂那垂头丧气的样子就知道了结果，不禁数落道：

“早就让你街里街坊的不要搞成这样，人家老秦家以往对咱是怎样的。

人家家里落难了，儿子找你来寻求点帮助。

你看你那样，真就一点都不帮一下。

现在人家发达了，你怎么好意思还去找人家帮你。”

“我这也不是为家里啊，谁知道他突然就能发达了呢。”

保金嫂想了想，还是怄不过这口气：

“不行，凭啥他吃香的喝辣的，我们每天喝西北风。

这种困难时期，他家这么多粮食，就应该分一点给邻里乡亲。

我这就去找菜花婶、芳林嫂她们，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