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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飞来横祸

田梦做梦也不会想到,这个平凡的周末发生的事,会成为她往后岁月里偶尔出现的噩梦。

花市二十六中是花市很普通的一所中学,而花市这座城市拥有最丰富的矿产资源——煤炭。采煤业养活了许多家庭,道路上来往的车辆很多都是载重八吨的大卡车,它们发出的声音,或是沉闷的,或呼啸着,可以说是这座城市独特的风景线了。

除了寒暑假及重要节假日,每个周五对学生们来说是个激动人心的日子,为了方便住校生回家,周五这一天,只上半天课。学生们会早早收拾好自己的书包,等待上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铃声一响,就如吹响了冲锋的号角,学校瞬间像百米冲刺的赛场。总有那么些人,要争分夺秒冲出校门,仿佛先冲出校门的人,就赢得了这场比赛的胜利。可有些时候,越是期待放学,时间就显得越是漫长。

田梦正聚精会神地听课,突然传来了踢椅子地动静,她熟练地伸出左手,从桌缝接住了纸条,若无其事地放在课本上,轻轻展开。覃知瑶让她放学等一等陈子文的好朋友周心悦,她忘记带东西了,要回宿舍一趟,在校门口集合。田梦在纸上画了一个ok,传回去了。

田梦,覃知瑶,陈子文,刘雨桐是零八级二班的学生,周心悦是同级三班的,跟陈子文从小一起玩,常来二班教室找陈子文,大家都很熟悉,又因为同住一个区域,就这样,这五人相约一起回家。

一行人由二十六中乘车至弄弄坪换乘至绿水河,刚上车,刘雨桐就央求大家:“我想买点东西,下周直接带到学校,一会就直接回家了,陪我到弄弄坪商场逛一逛嘛。”刘雨桐身材微胖,肌肤胜雪,可可爱爱,平时待大家都很客气,性情温和,她的提议大家基本会赞同。

覃知瑶说:“没问题啊,就是要快一点,晚了的话怕摆渡车没有了。”

田梦转过身:“我也要买个护手霜。”

陈子文向来是跟着大家走,点了点头,周心悦也没有反对意见,到了弄弄坪,下了车就直奔商场。这商场是一排排分区的店铺,她们逛了杂货店,服装店,化妆品店,不知在什么时候,丧失了对时间的感受,也不知是谁说了句“该回家了”,她们就一起走向了车站。

说来也是奇怪,原本晴空万里的天气,不知什么时候变得雾沉沉的,空中有团巨大的乌云,呈漩涡状,人也不甚清醒,一路无话,仿佛置身于迷蒙的梦境,周围的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弄弄坪的摆渡车只剩下一辆了,车上原本就有三人了,全部上车就会多两人,不上车就要等下一辆车,也不知什么时候来。司机见状,走过来嬉笑着说道:“没关系嘛,你们都是学生,这么瘦,挤一挤一会就到家了。”

司机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示意田梦上车,她便坐了上去,覃知瑶坐最后一排挨着一对父子,刘雨桐旁边是一位中年妇女,司机递来两个小凳子,周心悦抗拒:“我有点晕车,田梦能不能跟我换一下。”

田梦爽快答应:“可以啊。”

司机殷勤地拉开车门,帮田梦拿着书包,“一会就到了,换一下就换一下啊。”

田梦点了点头,上车和陈子文一前一后坐在第二排的小凳子上,关上车门,司机就出发了。

车上弥漫着沉闷的气氛,听不到车外的声音,车子越跑越快,像快起飞了一般,车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蒙蒙的小雨,突然间,恍惚中听到覃知瑶在喊:“救命啊,救命呀,我要下车,快放我下去!”

车上并没有任何人对她的呼喊声作出反应。

田梦得在快到车站的转盘下车,那样的话,不到一千米的路程就会走到家,坐到绿水河站下车,反而会绕远路。她也想要说下车,让司机停一下,但她不知她究竟说没说,车上始终传来覃知瑶的喊叫声。

等田梦在迷糊中睁开眼睛,她发现车子周围聚集了很多人,世界仿佛很吵闹,可田梦的世界一片沉寂,唯有一个意识在提醒她,她要回家。

周围许多车,许多人,七嘴八舌,七手八脚,乱作一团,慌作一团,叫嚷着,忙碌着,田梦不知道怎么下了车,她只是朝家的方向走去。

走了没几步,她看见了表叔,她表叔一脸惊恐,劈头盖脸,扯着嗓门大喊:“你从那车上下来的啊?”

田梦点了点头,忽觉口中有股腥甜的味道,一口吐了出来,看了看地上,一口血沫子和一颗牙齿,晕了过去。

醒来田梦的妈妈抱着田梦坐在车上,她没来由地说:“妈,我牙掉了。”边说边伸手,想指给她看。梦妈按住了田梦的手,“别乱动,我们现在去医院”。

脑袋昏昏沉沉,再清醒田梦已经站在机器面前,任眼前医生指挥拍片检查,右腿腿骨骨折,右手臂有玻璃碎片扎了进去,下半张脸被猛烈的撞击,撞掉了一颗牙,周围牙齿松动。

医生以最快的速度安排了手术,田梦进了手术室,听见医生和蔼的声音:“不要怕,你数到三就睡着了。”田梦很听话,刚数完一,就无知无觉,不省人事了。

下了手术台,眼不能睁开,朦胧的意识仿佛在苏醒,又仿佛在沉沦。耳朵听到了许多声音,但脑子似乎能分辨,又似乎有些混乱,只能大概知道,那些声音是谁的声音,有班主任的,有父母的,有医生的声音。这些声音像是被装在了泡泡里面,嗡嗡地响,田梦在努力地理解那些声音地含义。手术医生似乎在交代注意事项,说着麻醉药药效还没过,会出现的症状,班主任也在说话,但实在不明白说的是什么。

田梦睁开眼睛,看见头顶的灯光分外耀眼,再看看四周,她知道大概已是半夜了。突然的疼痛袭来,腿脚像是被锤碎了一般,钻心的疼,浑身酸痛,只得不住地嚷嚷着:“疼,疼,好疼……”

母亲叫来护士,给田梦的输药瓶中加了药,田梦很快睡去了。

第二天早晨,田梦醒来,看见妈妈睡在陪护床上,就叫醒了她,说道:“妈,我饿。”

梦妈起来,摇起了病床,让田梦坐起来了。整理好陪护床,拿了根香蕉,剥了皮递给田梦,田梦一咬:“呀!妈,我咬不动。”

梦妈一把夺过香蕉,放在桌上,“忘了你牙松了,这两天不能吃硬的东西,也别去碰,不然会掉的。”田梦放下了她想去触碰牙齿的手。

“我去给你买点早餐。”梦妈说完就出去了。

病房里另一张病床上躺了一个中年男子,他翻了个身,沉默着。病房里很安静,田梦四处打量着这间病房。陈设简单,两张病床,病床中间横放着一张桌子,桌下两张凳子,桌上摆满了杂碎的生活用品,门口的墙边,堆满了牛奶水果营养品,墙角还挂着一台小小的电视机。

她掀开被角,看着缠满绷带的右脚右胳膊,尝试抬起右脚,还使不上劲,动不了,又抬了抬右胳膊,痛感马上传来,只得老实放下,左手插着针管,也不敢大幅乱动,扭了扭上半身,腰酸背痛,这回目前的身体情况倒是弄清楚了,不是做梦,这是现实。

她很难相信,昨天的她这个时候还在上课,今天的她这个时候呆在医院。她的心中有的东西正在瓦解,而有些东西如种子一般已然种下,田梦正百无聊赖地出神,梦妈提着菜粥和小笼包出现了。

田梦看了看早餐:“我不是吃不动嘛。”

“我知道啊,你喝稀饭,我吃包子。”

梦妈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吹了吹,喂了田梦,田梦吃到嘴里试图略微嚼一嚼,才发现是徒劳,微微一用力就疼,梦妈看着田梦吃饭地样子,面露一丝担忧,“怎么样?”

“确实只能喝。”

梦妈就慢慢地吹着粥,喂田梦喝了半碗,田梦说:“可以了,没有味道。”

梦妈端过粥坐在桌前,自己吃了起来。

田梦便问:“她们怎么样了?”

梦妈轻描淡写:“学生里面,有个女孩子运气好,只是额头上划了个伤口,在医院消了毒,上了点药,包扎了一下就回家了。”

“谁呀?”

梦妈啃着包子,“我不知道名字,就是那个留着小男士短发的女孩子嘛!”

田梦着急:“有两个女孩子都是短发,一个覃知瑶,一个周心悦,你说的哪个?”

梦妈无奈:“我又不认识你同学,我怎么知道是哪个?”

田梦追问:“那其他的呢?”

“有两个在隔壁,还有一个在重症监护室,她还没有度过危险期,医生说,她这周情况不好的话,可能就走了。情况好的话,可能是植物人,也许是其他的什么情况,我忘了,反正医生说,脑部伤得最重。”

田梦震惊:“啊?!谁在重症监护室?”

“名字我不知道,但我看是从副驾驶抬出来的那个。”梦妈若无其事地吃着粥。

田梦的耳畔好似响起一声惊雷,脑瓜子轰轰地响,心中的感受,难以用语言来表达,想说些什么,终究说不出口。沉默半晌,看着母亲在桌前喝粥吃包子,听着母亲吃饭的声音,眼中噙满泪光,她强压心中的难受,拭去眼角泪痕,试着平复自己复杂的心情。

看着这个吃饭很香的女人,久久,终于由衷又郑重地说了句:“妈,你真是傻人有傻福。”

梦妈扭过她那张不解的脸:“你这孩子,大清早说什么傻话。”

田梦没再搭话,她闭上眼睛,思考着,听着母亲收拾桌面的声音,心里十分难受,很堵,就像有块巨大的石头压在心口,让她喘不过气来。那个差点躺在重症监护室的人是她,如果是,家人会是什么反应,不敢想象。假如没有让座,自己现在是怎样的感受?未知。生活从来没有假如,只有已发生的和正在发生的。已经发生的,在此刻以前,被称作昨天,称作历史,不可更改;正在发生的,是此刻,被称作今天,称作现在,可以掌控。人其实是没有未来的,未来是人们的希冀和想象,因为有的人可能会死在今天。

阳光洒在桌前,光阴漫漫。

不一会儿,父亲拎着大包小包走了进来,跟梦妈说着:“你快回去休息吧,先去市场买点菜,看熬点什么汤好,你来安排吧。”

梦妈提议:“我看还是要再检查一下她脑子,你闺女大早上说我是傻人,看看是不是脑子撞坏了。”

田父走过来拨弄田梦的头,她翻着白眼,看着父亲,父亲笑笑说:“医生说没伤着脑袋,有可能是麻药药效还没有过,糊涂着呢。”

梦妈点点头:“有可能。”

田梦斩钉截铁:“我百分百清醒着的。”

主治医生来查房,问了昨天晚上的症状。梦妈说:“真的是和你昨天晚上交代的一样,说了半晚上的胡话,后面护士加了药才好些。”

田梦忍不住问:“昨天晚上我说啥了?”她真担心自己说了不应该说的话。

“我哪知道,乱七八糟的,也听不懂。”

田梦的心踏实了。

主治医生告知这周要输许多药,白天基本下不了病床,一周换一次药,每次换药就检查一下伤口的愈合情况。梦妈跟医生问东问西,交流了许久,吃什么好呀,会不会有后遗症啊,留不留疤,多久出院呀。要不人家是医生呢,只有医生才能这么耐心地回答梦妈的这许多问题。

梦妈陪同田梦上了厕所后,就回去了,留下田父照看田梦。护士量了体温,在田梦下半张脸上涂抹了褐色不明药水,开始给田梦输液。

父亲拿出一个苹果,一边削,一边说:“这些都是班主任和同学们送的,昨天下午你下手术台,他们来看了你的,这一堆东西都是他们送的,你们班主任真是热心,说是回去和三班班主任上报学校,号召全校给重症监护室的同学捐款呢。”

田梦若有所思:“想不到周扒皮这么仗义。”

田父纳闷:“你叫谁周扒皮?”

田梦一脸无所谓:“同学们给周老师起的外号,大家私下里都这么叫他,他管得太严了,大家都不高兴他。”

田父将苹果递过去示意田梦吃,田梦摇头:“吃不动。”

田父自己咬下苹果,擦拭刀具,说:“别人那么叫,你管不着,你不能这么叫,对老师要有基本的尊重,老师不对你们严点,你们能翻天。”

田梦漫不经心:“知道了,我又没有当面叫,也就私下里叫。”

田父正色严词道:“私下叫也不行,说明你内心没有真正尊重周老师,在哪都不能这么叫,人家周老师联系三班班主任一起倡议全校捐款,他本可以不去做,但他决定要这样做,多好的事,你遇到了一位很好的老师。”

正说话间,来了两个警察,其中一个拿着记录本,另一个询问:“请问是昨天发生在近绿水河转盘车祸受伤的学生吗?”

田梦点了点头,田父立刻放下苹果,擦手,说道:“是,来,这边请坐。”田父边说边抽出凳子,警察顺手接过:“谢谢,不忙,我们大概问下情况,都了解得差不多了。”田父坐在了病床边上。

警察看着田梦:“司机长什么样还记得吗?”

“没看清楚长相。”

“长得高吗?”

“一般高”

“大概多高?跟你爸比,高还是矮?”

“不清楚。”

“在外貌上有没有什么特别让你印象深刻的特征?”

“好像记不得了。”

“看来是真不清楚,司机肇事逃逸了,人找不到,他老婆把家里仅有的两万多赔给了重症监护的那个,借了一万多赔给了脊椎出问题的那个伤员,其他人的医疗费用怕是只能自己负担了。”

田父手托下巴默默点头:“嗯,辛苦了,估计也是赔不起医药费才逃的。”

“那剩下的就看你们伤得不那么重的伤员家属怎么处理了,起诉的话,意义不大,司机家中也不富裕,何况已经逃走了,找不到人。”

田父沉思着:“了解。”

警察看向田梦:“那好好养伤,不打扰了。”向田父示意离开,田父起身道了“慢走”。警察道了“留步”,田父在目送警察出门后收拾凳子,一个推进桌底,一个自己坐。

田父拿起苹果吃起来,“听别人说,司机只是额头擦破了皮,那车子撞向转盘煤仓上,用副驾驶那边撞的,所以你那同学才会伤得那么重,现在生死难料。”

“怎么会撞在煤仓上?”

“转弯速度太快,刹车失灵,还有超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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