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在场的员工几乎都看到了总经理被老刘打的场面。

本来新年第一天开工派发红包就是要冲一冲喜气，图个吉祥。现在喜气没冲到，倒冲了一身晦气。

总经理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好说的话可能就先回去休息一个月，不好说的话，呵呵，以后就不用来了，直接炒鱿鱼。

不过这个不关我的事，我也没心情管别人的事，因为现在我自顾不暇。

“吴征，你是怎么做事的？说了要你在年前把这份图纸完成，你现在跟我说还有一个部件规格有问题？”

我的上司，一个一百六十斤的肥婆，没有真材实料，公司内部都流传着，她靠着是总经理外甥女的这层关系，才挤掉了我的前上司，空降到这里。因为她名字里有个珍字，所以我们背地里都叫她肥婆珍。

“这个我已经跟客户沟通过了，只要在这个月月底前完成图纸就没问题。而且客户对于这个部件的规格也很在意，一定要我确认没问题才能发给他们。”我跟肥婆珍解释道，“而且……这些我都有发你邮箱，你没看到吗？”

“完不成任务，你还有理了。你等着，这个月奖金你休想拿到手。”她脸色都变得铁青了。

我却不担心。也不是第一次了，只要我有理有据，她也只能是逞逞口舌而已，不敢真的往上报，到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我们公司是一家集研发、生产和销售大型机械设备于一体的国资企业，虽然公司资金实力雄厚，然而我们技术部门的薪资却属于中下游，跟销售部门比起来简直就是天与地，更不用说管理层了。不过除了薪资外，福利却是出奇的好，五险一金都是按最高标准来交，过年过节的福利也比其他公司的同行要好很多。对于我这刚毕业三年不到的次新人来说算不错了。

刚才跟肥婆珍解释了半天图纸的事，口干得很，却在茶水间接水时不小心听到两个人事部的女生在聊八卦。

对于在公司里聊八卦这种事情我是很反感的，基本没兴趣知道，更别说参与了。但是她们说得也太大声了吧，我明明是在隔壁房间接的水，也能清楚地听到她们的话。

“对，就是那个保安老刘，刚刚总经办助理发邮件了，说要立刻给他结工资让他走人。”

“这个老刘也是太冲动了，不就一两百块钱的事吗？再熬两年就退休了。真是……”

听到她们的对话我也有些不解，虽然我跟老刘不熟，但是印象中他应该不会做出这么过激的行为。

……

那是去年夏天的时候吧，某一次我加晚班，帮客户赶图纸，直到十点才下班。看看窗户外面，早已是月亮高高挂。

在出大楼门口的时候，看到老刘在门口旁边拿着扫把和垃圾铲在打扫卫生。然而还没走出多远，却被他叫住了。

“小伙子，你的钱掉了！”

我回头才发现，中午吃饭时塞在口袋里的八十多块零钱不小心掉了出来。

“谢谢啊！”我接过他捡起来的钱，感谢道。

“不用谢不用谢，看你加班到这么晚，挣点钱也不容易。”

我愣了一下，也随口问道：“这么晚了，你也还在。你是上晚班吗？”

“不是，我上早班的。接班的小李啊，打电话跟我说跟媳妇又吵架了，要晚点才能到，我就先帮他顶着咯。”老刘一面说着，一面又拿起扫把接着扫起地来，“你说现在的小俩口不好好过日子，就知道整天吵架。我跟我老伴就不会这样……”

后来我看他有点自言自语起来，也没说什么就走了。

虽然只跟他说过这两句话，感觉人还蛮实诚的，不像会为了点钱就做出过激行为的人。

……

埋头改了一上午图纸，看看表，11：53。虽然还有七分钟才下班，可是我的肚子已经呱呱叫了。

还想坚持到下班，却发现坐在我旁边的，平时都是提前十分钟就走人的陈小雷又神色异常地返了回来。

“不会吧，午饭这么快就解决了？”我调侃道。

“解决什么啊！楼梯和电梯都挤满了人，走都走不了。”他耷拉着脸说道。

“啊？”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自己去看看呗。”

抱着反正快下班了，肥婆珍应该早走了，不会过来查岗的想法，我走出了办公室。

出来才知道陈小雷说的是真的！

虽然我们的办公室是在23楼，但现在不管是电梯前还是楼道口，都挤满了要下楼的人。

而且楼梯上的人流是静止不动的，连缓慢移动都没有，仿佛楼下被一面墙阻挡了一样。更加奇怪的是，电梯一直停留在一楼，并没有要上来的意思。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脑子里又忽然冒出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平时大家都是这个点下楼去吃饭，也没有这么拥挤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