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崇讶异地看了励王一眼,确定他不是在故意讲漂亮话讨女孩欢心之后,登时对乔清澜另眼相待了起来。励王确实心性风流,可自古多情之人亦多薄情,能让这位阅花无数的亲王如此一反常态倾心相待的女,哪怕只是一时的,也足可见其本事非凡了。
“末将明白了。不知这位娘娘是否随军驻营?是否需要末将为娘娘另行准备房舍?”
“不用了。她日后随军的行程里,和本王同住即可。”
励王摆了摆手,二人的对话却叫乔清澜越发一头雾水了起来。
原来,自己还不是来这儿待一阵就离开的,听励王的意思,似乎需要随着这些太府兵一道,住上许多天?
他们数人一行,口中着话,脚下却是不慢,这会儿已经走到了另外一端,同马场的距离更近一步了。在这个地方的视野极好,乔清澜甚至可以看到那些骑在马上的将士们长得什么样。
先前她原本以为,所谓的赛马只是想要看看谁的马跑得更快,可以驮着人第一个冲到终点,那么那一队就算赢了。不过等真正站在这里,看清楚场中情况之后,乔清澜才知道,原来他们的赛马不是单纯地比赛速度,更多地还是要考校马上兵士的骑术高低。
他们是以夺物作为衡量标准的,谁能够取到马场中央高台上放置的那只铃鼓,并且将其带出比赛场地的范围,谁就可以成为最终的获胜者。在这个过程中,即便是第一个从高台上取下铃鼓的人,也不一定就会获得真正的胜利,只要他还没有跑出这个范围,其他人就还有机会继续拦截和抢夺,万一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给截胡了,那人也只能自认倒霉。
这样的规矩无疑增加了竞赛的残酷性,然而对于这群随时随地都有可能面临刀光剑影的汉来,这样的赛马方法才是最适合他们,最能培养军队血性的方法。所以,只要没有出现恶意杀伤的情况,正常范畴内的争夺里,哪怕是见上几滴血,也不会有人随意出来阻挠和制止。
他们到这儿的时候,赛程已经过半又看了一会儿,就见一个精瘦的汉忽地大喝了一声,直接从马上倒挂下去,脑袋一下紧紧贴在了马肚上。
他这一矮身倒挂,立马完美避开了左前方朝他原先的位置拦腰横扫过来的一柄长枪。与此同时,他就像后背长了一双眼睛一样,手上握着的一把弯刀,看也不看就朝后猛力一刺,这一刀果然没有落空,一下从后方马匹的腿上划过,瞬间划出了一道不深不浅的血痕。
乔清澜眉头一皱,很快又散了开来。她看得出来,这个家伙那一刀分明可以直接洞穿马匹的腿部,但他却刻意砍偏了那么一点点儿,只给那匹马放了点儿血,阻了一下它奔跑的速度而已,连摔倒都没有。
不过只要一想到这毕竟只是一场内部比赛,不是你死我活的生死战场,而且但凡为将士者,基本上都不可能会不珍惜战马的,那家伙舍不得下重手,也是情有可原。
赛场上瞬息万变,这么一晃神的工夫,已经足够决出胜负了。那人一躲一攻,最后两道障碍顺利通过,待得乔清澜重新定神望去的时候,他已是过五关斩六将般冲出层层包围,不负众望地带着那只铃鼓,一人一马成功跨出了赛场四周低矮的栅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