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鸣楼,炉香环绕,茶氲飘逸。
偌大的大堂中,此时却没有一个客人。
中央舞台上,十余名伶人正在按照指挥各自站好位置。
他们妆容、服饰各不相同,显然在扮演多个类型的角色。
楼上四周各有一面锃明瓦亮的铜镜,可以将镜前明烛里的光线,按需求从不同角度反射到舞台上。
“灯光组,待会儿女主角一倒下,你们就把同时烛火撤去。”
“诺!”操作铜镜的汉子赶忙应声。
“道具组,血袋准备好了吗?”
“回殿下,才赶制出来,都在这里了。”一名满头大汗的精瘦老者递来竹筒。
只须轻轻一挥,就会有形似鲜血的染料从竹筒喷出。
“说了多少遍,在这里不要叫我殿下,叫主人即可。”刘瑶佯装嗔怒,随手却给道具老者一方手帕擦汗。
“音响呢?”他回头望向舞台两侧。
立刻从台下冒出两个脑袋:“主人,吾等也准备完毕。”
这二人生得一股机灵样儿,手中各拿着个黄铜喇叭。
他们身后则是铁片、竹板、锣鼓等各种响器。
“好,第五幕第一场,《因余灭国》,哀可伸!”
刘瑶话音刚落,台上一名女伶便梨花带雨号哭起来。
旁边,饰演肇建军官的男伶一把抓住她宛如白玉的胳膊,面向台前:“哈哈,因余女子甚美,吾将纳之!”
“停!”刘瑶突然打断。
那男伶似乎也发觉自己演得不够好,羞愧地低下了头。
“还是不够好色啊。”刘瑶给他说戏,“你得把色迷迷的样子表现出来,才能侧面彰显她羊入虎口的凄惨。”
“怎么表现好色?”男伶似乎在这方面经验不足。
“来,我给你示范一下。”刘瑶挽起袖子,亲自走上舞台。
作为大学时代话剧社的社长,刘瑶对导演舞台剧十分擅长。
他先不去拉女伶的手,反倒站在原地,瞪大双眼直勾勾盯向女伶脸部。
然后微微张口,一副垂涎三尺,合不拢嘴的样子。
片刻之后,忽然急火火去扯女伶的手臂,再说出那句“因余女子甚美,吾将纳之!”的台词。
女伶散乱着头发,面容娇美可人,望着刘瑶饿虎扑食的神情,一时间竟愣在原地。
“萤华,我给他说戏,你得配合我接着演啊。”刘瑶提醒女伶道。
名叫“萤华”的女伶这才缓过神来,连忙掩面哭泣:“将军,求求你放过我吧。”
刘瑶缓缓靠近女伶萤华,眼神始终不离对方俏脸。
他猛地伸手抓住萤华细弱的玉腕,念出了下一句台词:
“不知夫人今宵愿与我同席共枕否?”
此时,那种占领者的高傲、征服者的恣妄以及雄性对雌性的追求,完全在刘瑶临时表演的肇建军官上体现出来。
“妾能侍奉主人,乃三生有幸。”萤华美目迷离望向刘瑶,满脸期待。
啥情况?
不光刘瑶,在场所有演职员全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