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什么人在外面?”
听窗外又有声音传来,包惜弱再次惊呼一声。
“是丘道长他们,来助我们脱身的。”杨铁心说着,开门让众人进屋。
屋中陈设如寻常百姓家一样,桌椅床铺大多是木制,不见半点金银,甚至可以用破旧来形容。
杨铁心手上还提了一杆锈迹斑斑的铁枪,包惜弱站在他身后,瞧着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
这两人站在一起,男的满面风霜,望秋先零;女子却保养得宜,仍如三十许人。
与其说是夫妻,倒更像是父女。
“我...我去收拾东西...”
包惜弱当年见过丘处机杀人不眨眼的场面,向来怕他,一听他催促,慌慌张张地便想收拾细软。
顾平安瞧出她心中惶恐,拦住她温声道:“杨伯母,时间紧迫,都是些身外之物,日后再重新置办便是。”
杨铁心心中一动,又道:“咱们只要留得性命,我和你自可在别地重整家园。”
这句话,与十八年前他们二人逃离牛家村时说得一模一样,念及多年夫妻离散之苦,包惜弱鼻子一酸,又落下泪来。
几人说话的工夫,朱聪自背后解下女尸,放在床上。
“这...这是...”包惜弱又被吓到,颤抖着问道。
杨铁心抱着他,柔声解释道:“顾少侠想了一招金蝉脱壳之计,用这尸体装作是你,一把火烧了,那完颜洪烈猜不到你其实是逃了,才不会派出金兵大肆搜捕。”
“一把火烧了?”
包惜弱被骗了十余年,只当完颜洪烈是个痴情于自己的君子。
“我多年来承蒙王爷照顾,康儿也全靠他养育教导,如今寻到了你,我们如实告知他便是,为何...为何要...”
“糊涂!”
丘处机早就等得不耐,又听她说出这般傻话,两眼一瞪便要发火。
顾平安赶紧拉住他衣袖,轻轻摇头,又转向包惜弱,耐心解释。
“杨伯母有所不知,当年牛家村大难正是这完颜洪烈暗中所为,他买通官府派人抓捕郭杨二位前辈,实则是为了在您面前演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
包惜弱哪里知道还有这番隐情,整个人如遭雷击,怔愣着看向杨铁心。
杨铁心眼中含泪,缓缓点头。
“都布置好了,杨兄弟、杨夫人,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该走了。”
马钰将桐油尽数洒在易燃处,催促一句,又朝顾平安点了点头,
“顾少侠一切小心,明日城西十里破庙见。”
包惜弱浑浑噩噩地跟着几人出了门,在几人帮助下越过王府高墙,渐渐隐没在夜幕中。
顾平安又耐心等了一会儿,估摸着几人已经走远,这才将桌上油灯轻轻推倒。
除了四壁,这三间小屋大多都是木制,桐油引火再加上天干物燥,火势蔓延得很快。
只消片刻,桌椅橱柜、门窗房梁尽数被引燃。
眼见火势已无法控制,顾平安放心返回自己房间,等着王府陷入混乱。
不多时,嘈杂声响起。
“走水啦!”
“快来人!是王妃别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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