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手王同意传授人磁手段给孟宁后，孟宁便在三一门与老王两边分别开始修行，所幸三一门离这不远，用神行太保符往来并不会花费太多时间。

随着与李慕玄一起修行的时间变长，二者的关系也变好起来。另外孟宁发现小李这人其实不坏，就是有些争强好胜之心，有些滑头喜欢恶作剧，却全无害人的心思。

就算有时候表现的凶狠，其实更像是一层伪装，像是村口一见行人就狂吠的土狗，只敢大叫，不敢咬人。而那些真正咬人的狗，是不叫的。

果然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恶童”李慕玄名副其实，这么大了却还是一副小孩子脾气，鬼手王把他保护的太好了。

熟络之后，小李也得知了孟宁在三一门与鬼手王之间来回学艺，于是有事没事就找孟宁聊天。

聊天内容小李总是从众门派然后自然而然的扯到三一门，又从三一门扯到门长左若童。若是孟宁有意从左门长扯出去讲其他门派的事，小李又会扯回来左若童。

总之一到左门长相关事情，小李就打住了，不动了。

哼哼，这小子，何必拉不下来脸呢？真像个未出嫁的小姑娘，害羞！又想要，又拉不下脸。

终于在又一次关于三一门中的话题结束之后，孟宁给小李抛出一个关键问题。

“李哥，你对三一门如此感兴趣。为何不入其门，习得一门手段呢？”

小李一听这话，顿时支支吾吾起来。脸色变红变白变青变绿变红又变白之后，终于向孟宁坦白了他小时候的那点子破事。

“我已入老头子门下，是不可能在回三一的了。”

李慕玄说这话有些认命又有些失落。

孟宁装傻，这层窗户纸非得他自己捅破不可，别人捅破是无用的。

“三一门可以带师学艺，这点不用担心，我就是学了别门手段后再拜入三一的。”

唉，小李一声叹息。

“孟师弟有所不知，老头子其实是魔道全性，三一为正派玄门。自古正邪不两立！没希望了。”

“是吗，王老前辈虽然是全性，可你是全性吗？”

我......李慕玄一时之间被问住，没有答话。孟宁趁热打铁，接着追问。

“你与王老头虽然有师徒之份，可是师父是全性，徒弟就一定是全性吗？”

“这.......旁人不都是这般想的？既然已拜魔道全性为师，那自己不是全性是什么？”

“不不不，那是旁人看法。你是不是全性，要由你自己来说，你认为你自己是什么？你心中想你是什么？”

李慕玄瞪着自己的双手，喃喃自语，现在他的大脑极度混乱。

“我是全性吗？我不是全性吗？我是谁？我是李慕玄，我是鬼手王王耀祖的徒弟。”

李慕玄叹了口气，遗憾说道。

“晚了，一切都晚了。已经太久了。我入老头子门下已然许久，当时又朝左门长发过脾气，现在重回三一，左门长不会要我这个魔道之徒的。”

擦，孟宁看他这副小女儿模样，心中顿感无语。你小子，天资如此之高，家境从小又是优渥，每人都夸你，怎么一提到三一门，你就自卑起来了。

三一门就是小李幼时的白月光。面对白月光，每个男孩多少都会有些自卑的。

“你又不是左门长，怎知他心中所想？左门长又岂会一直跟一个小孩子置气？正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恶人放下屠刀还能立地成佛呢。你又不是恶人，怕什么？何况你手上又没人命。”

"再说，老师气度非凡，不会计较的。至于王老前辈那，他希望你日后碰见外人也不说是他门下，自己开宗立派，希望你做自己想做之事，他也会支持你的。"

老王对小李的疼爱已至如此境地，竟是不要师徒名分，选择放手。只希望小李日后能走自己喜欢的路。

小李心中忽地柳岸花明又一春，燃起希望。孟宁见状赶忙问小李意见。

“怎么，要不要像我一样，多学一门手艺？”

如此循循善诱，交心之谈，可谓费尽口舌，苦口婆心。孟宁都感觉自己现在像个老妈子一般。恐怕日后对待自己亲身儿女都没有对待小李这般的耐心。

这样总该行了吧，孟宁盯着小李的嘴巴，期待他能够说出自己期望的话来。

“不要。”

什么？孟宁没听清，或许是不敢相信。

“不要，我这辈子就算饿死，没功法学，死外边。从这跳下去摔死，我也不可能再拜左若童为师的。”

这.....

不是....我都到这一步了，为什么啊，小李你为什么啊。

“这天下之大，我要外出闯荡，打响我鬼手一派威名，打响我李慕玄的威名。让世人都知道，让三一的人都知道。”

“我李慕玄就算师承全性，可就是能做到如荷花一般，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就是能做到只学手艺，不学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