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皇了解我们的困境,祂会清除眼前的雾霾。”
没有多余的时间深究这段不请自来的“奇思妙想”,老人攥起了我的手,“他饱受幻觉之苦。医生诊断的结果……他认为是对帝皇信仰不够虔诚才导致患病……我不想在公共场合开口说这样的话……但,你需要更坚定些……孩子。和我们一样坚定,神皇即一切。”
“我确定自己是坚定的。”
我看着她,这位老人的颈部纹饰着帝皇的圣像,它是国教信徒的标志,在国教尊崇的教旨中,帝皇是唯一的、全能的、必须服从与敬畏的神祇,而国教,是帝国境内唯一被允许存在的宗教。
“你忧心忡忡,十分虚弱……我看得出来。”
“恕我直言,你失去了太多……因为……”
我无法坦言脑海中出现的全部词汇,这种并不隐晦、也没有技巧可言的谈话方式诞生在这样一种情景之下,我见到了一个可怜人,可怜之处在于,她视杀死自己亲眷的人……那位高高在上的伪帝……祂发动地无休止的战争让太多人失去家庭……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被亿万帝国人视为唯一应该被崇拜的神祇。这一思想和在思想支配下衍生的行为,令我愤慨,以及对蒙昧的拙见和愚忠的哗然……这是国教在帝国的作用和唯一的贡献……
“控制自己。孩子,不然你会失去更多……”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幻觉……我是指幻觉。我的丈夫没有战胜幻觉,他屡遭折磨,情绪因此极不稳定、行踪不明,邻居不止一次的发现他在阴暗的角落里啃噬野狗的尸体,有一次,还突然攻击看到他的邻居……我不相信他是这样的人,善良、温顺、谦逊,第一次大远征结束后便留在文鸢省的老林场从事伐木工作,热爱探险、喜好异族文化……”
“他疯了?”
“国教的牧师和医生是这样说的,我也必须接受……”
“是病症发展到最后必然的结果?”
老人摇摇头,藏在肿胀皱纹中的浊色双眼很久才会眨动一回。
“太可怕了……”
我看到了一些藏在她心中却难以启齿的东西……它勾起了我的隐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