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衣物似乎是以亚麻所制,可能是纺织的手艺有些粗糙的缘故,有着不少硬硬的毛刺,戳在南风的皮肤上,弄得他全身痒痒的,感觉很不舒服,但这个时候也没有其它的衣物可供替换,只得忍着,不时的抓挠一下。
出了房门,见到一条窄窄的走廊,整条走廊上有四五个房间的样子,瞧模样这里似乎是间客店,在走廊的尽头处有把楼梯。
待南风下了楼梯,叽叽喳喳的吵闹声愈发的大了,南风不敢靠得太前,想将现下的情况弄清楚再说,便站在楼梯上悄悄看去,见一大群人围在了一个房间门口,里面有个男的正不住的破口大骂。
这是一个已经秃了顶的男人,只在后脑勺上有少量的头发幸存,此时的他浑身冒汗,满面通红,因为愤怒的心情以至于蒸腾的汗液形成了白白的水蒸汽,笼罩着他的秃头,不住的摇来晃去,看上去十分滑稽。
这房间里另有一个皮肤白皙的妇人,周身只裹了张薄薄的被单蜷缩在床角,隐约透出曼妙玲珑的曲线,低垂着头,披散的头发垂落下来,遮住了脸色苍白的脸庞,叫人看不清面容。
还有一个男人蹲坐在床边的一把椅子上,亦是垂着头,看不清模样,全身只在腰间简单的盖了件上衣,一双毛茸茸的长腿整个的露在外面,浑身肌肉虬结,看上去颇为健壮。
南风听了一小会儿,就从一旁嬉皮笑脸的人群口中结合眼前情形弄明白了发生的事情。
大致上就是这间客店的老板无意间撞破了自己老婆和这男人的奸情,两人正办事的时候被捉了个正着,客店老板在情绪激动之下,脑子里“轰”一声,仅存的理智被炸了个稀碎,口不择言,真是什么难听话都骂了出来。
随后店中住着的客人和邻居被客店老板的大声叫嚷所吸引,俱都前来围观,看着别人一脸戏谑嘲笑的神情,客店老板更是愤恨到了极处。
这时候客店老板似是骂得够了,也有可能是累了,气喘吁吁的看着两人,猛地伸出手将那蹲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拉了起来,吼道:“我这就把你送到子爵大人那里,判你个罪名,把你关在地牢里面,一直关到你死掉那一天!”
这男人被客店老板拉得站起了身,虽然身形依然有些佝偻,但仍比客店老板高了小半个头。一直垂着头而看不清的面容也被众人瞧了个清楚,登时有人认出了这个男人的身份,惊声叫道:“拉尔森子爵?子爵大人?怎么会是您?对不起对不起,我什么也没看见,这就走这就走。”
围观的众人有不少都认出了这是本地的贵族亦是领主拉尔森子爵,不少人顿时胆怯了起来,谄笑着诚惶诚恐的半躬着身子退到了门外。
但也有几个人不为所动,眼睛滴溜溜的直转,不住的打量拉尔森子爵、客店老板和床角的那个妇人。想来这里是间客店,自然住了不少的往来客商、佣兵一类,因不在此地常居,对于定居一地的贵族向来是不怎么怕的。这些人半生漂泊,居无定所,闹出事来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往后再也不来这个地方就是。这时候为了瞧个乐子,立时有惟恐天下不乱的人叫了起来:“子爵大人又怎么了?子爵大人就可以和别人家的女人随便勾勾搭搭吗?”
不少人听了都在心里直翻白眼,心道这些贵族不分男女,那关系都是一团乱麻,和别人家的女人不清不楚实在是司空见惯,开天辟地之时便已是如此。若是清清白白不染纤尘,那铁定是男人的身体有什么毛病。不过像现在这样被正主抓了个正着并不依不饶的倒是少见,畏惧贵族权势忍气吞声的才是常态,说不定还能捞个私生子当作仆人使唤。但此时看这子爵大人一句话不说的样子,难不成心里还真的有愧?
要真是这样才叫个稀罕事呢!
贵族在男女问题上哪来的羞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