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打仗的时候是修坦克的,放心吧,啊对了,听说你还会修战斗机?”
杰克说。
“没问题,航空母舰我都能修。”
海森堡将引擎盖扣下来,嘴里叼着扳手,脸上不小心弄上了机油,黑了好几块。
“听他放屁。”
杰克笑着绕过车门,跟黎信一起把胖子卢卡扶上车。
“你弟弟呢,杰克?”
海森堡蹲在地上收拾工具箱。
“他搞女人自己下面出问题,在家里静养呢。”
车子果然如海森堡所言修好了,虽然行驶的时候有异响,但这无所谓,只要能活着回去就行。
黎信握紧方向盘,隔着破碎的玻璃看向窗外。
清晨的原野总是透露着一股说不清的感觉,氤氲的雾气给世界加了一层灰色滤镜。
孤独,充实,充满生命。
一辆汽车,两辆卡车行驶在公路上,如黑色甲壳虫般向纽约城缓缓靠近。
但他们依旧全神贯注。
没人确定只有一次埋伏。
...
...
帝国大厦两条街外的37层公寓内,火焰已经燃尽了一切。
连同房间内已经坠楼的主人。
一切都被烧成了黑色的脏东西。
里斯不顾身边人的阻拦,站在无窗的37楼边缘,向下看。
干这行的,都是把命摆在牌面上赌的。
生死早已看淡。
“里斯先生,经过我们初步的侦察,火灾的原因大概是天然气管道泄漏,原因有以下三点,一,我们.....。”
年轻白人警察截然而止。
里斯竖起手,阻止了他的讲话。
“开始了。”里斯低声说。
“什么开始了?”年轻白人警察向里斯这边迈了一步,三十七楼风太大,吹散了人的声音。
“战争,年轻人。”里斯冷笑,眉间皱纹挤在一起。
...
...
汽车自林肯隧道驶进曼哈顿,灰色空中飘起无尽雨滴。
刚才路过新泽西州他们把卢卡和其他受伤的人放下。
新泽西有据点,有医生。
他们还换了新车,以免遭到警方盘问。
现在他们的任务是按时把酒送到预定的酒馆。
已经比预定的时间晚了,但无所谓。
即使他们一夜不去,酒馆的接应人也得等着。
否则等到明天深夜,他们拿什么去赚酒鬼的钱呢?
街道上行人匆匆地走着,很少有人对这场雨有什么别样的情感,只是觉得它影响了自己上班的路。
黎信又点上一根烟,深吸一口气,长长地把烟气呼出。
烟气如一条云雾长龙般盘旋于空中,最后消失。
街上很多人偷偷看向汽车。
偶有的低声交谈证明了他们在怀疑着什么,但仅此而已。
道奇卡车,黑色福特轿车,两台单拎出来没什么。
但加在一起,往往象征着某种血腥职业。
绕过东街,和一家从没开过门的邮局。
汽车进入一条满是黑油的脏街,停在索尔酒馆后门。
喇叭声还没响起,门房里就跑出两个墨西哥小伙。
他们盯了一夜,眼睛都盯得酸胀了。
黎信下了车,一脚踩在水洼中,溅起的泥水弄脏了新换的皮鞋。
他拽了拽微皱的衣领,暗叹这身西服很合身。
刚才在新泽西州,卢卡把路线图给了杰克,把酒馆的名字和货物单给了自己,并且在旁边标注了早已打点好的警长电话,以备不时之需。
他知道这代表着信任,也代表着一种权利的上升,或者说声望的上升。
因此他一定得把这件事干好,从而在里斯的组织里取得一定地位。
否则干掉鲁西安诺就得他自己单枪匹马去了。
两个墨西哥小伙看见黎信后先是一愣,直到看见杰克下车,站在黎信旁边,才走过来。
“红胡子酒馆,苏格兰红牛威士忌,六十箱。”黎信把单票递过去,又接过回执单。
上面写着,红胡子科克,六十箱,五万美元。
酒馆门又开了,喝醉酒的壮硕男人挺着肚子走了出来,怒气冲冲走向黎信。
这应该就是科克了,黎信记起卢卡跟他说过的,要格外注意这个人。